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表面时,一股强烈的、仿佛能冻结骨髓的寒意瞬间窜上手臂,激得我猛地缩回了手。
那寒意并非仅仅是低温,更像是一种……活物的恶意。
犹豫再三,一种近乎自虐的好奇心压倒了对那寒意的恐惧。
我再次伸出手,用袖子用力擦拭取景窗上最厚的那层污垢。
灰尘簌簌落下,但玻璃依旧浑浊。
我深吸一口气,那饱含霉味的空气沉甸甸地坠入肺腑。
然后,我缓慢地、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绝,将右眼凑近了那个小小的、冰凉的取景窗口。
世界骤然被压缩、切割成一个边缘模糊的昏黄方块。
光线微弱得可怜,仿佛随时会被阁楼深处无边的黑暗吞噬。
堆积如山的杂物在取景框里扭曲变形,拉伸出怪诞的阴影。
灰尘在唯一的光柱里疯狂地、无声地舞蹈,如同亿万只微小的幽灵。
视线本能地躲避着那些过于熟悉的轮廓——蒙尘的书脊像一排排墓碑,断裂的椅子腿像被肢解的枯骨,空荡的画框则像通往虚无的门洞——最终,无可避免地滑向了阁楼最深、最暗的角落。
那里堆着几个巨大的、鼓囊囊的麻袋,像几具臃肿的尸体,紧贴着墙壁。
就在那些麻袋投下的、最浓稠的阴影里,紧贴着墙壁上那片不断蔓延的、深色水渍的边缘,站着一个东西。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拳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向下一拽!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我的手指死死抠住相机冰冷的外壳,指甲几乎要嵌进那坚硬的铁皮里。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轮廓。
穿着一件雨衣。
塑料的,鲜红得刺眼,如同刚刚泼洒上去、尚未凝固的鲜血,即使在昏暗中也散发着一种妖异的光泽。
雨衣湿漉漉的,沉重地下垂,在脚下汇聚成一小滩更深的阴影。
宽大的兜帽几乎完全罩住了她的头部,只露出一个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巧下巴,线条僵硬得如同石膏。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对着那堵潮湿斑驳、渗出污水的墙壁,一动不动。
像一个被遗弃在角落、浸透了冰冷雨水的玩偶,又像一个……凝固在时间里的标本。
一股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