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紧绷着一根弦。
听——只有红酒入喉的微响,还有远处她摆弄珠宝的叮当。
片刻。
似是她嫌我动作慢,又或是存心再折辱。
“喂!”
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不耐的尖利,“翻到什么破铜烂铁了没?
手脚麻利点!”
脚步声隐隐朝着储物间方向靠近!
来不及了!
心脏骤缩!
退无可退!
我一把抓起储物间角落里废弃的破旧工具箱——一个沾满灰尘、许凯不知何时遗落在此的老式扁铁匣。
哗啦一声掀开锈迹斑斑的搭扣。
假意在其中翻找。
“哎呀——”我故意发出一声懊恼的低呼。
声音透着一丝急迫。
“徐小姐!
对不住…那套…那套我最紧要的旧矾红颜料碟…竟碎了!
碎片扎了手!”
我猛地抽回手。
指尖血珠立时渗出,在惨白的灯光下刺目。
并非作伪,是真在铁匣边沿蹭了一下。
痛楚尖锐,却压不住胸腔擂鼓!
徐蔓蔓的脚步声停在储物间门口。
她皱眉看着我手上的血渍,又嫌弃地瞥了眼那满是油污的铁匣子。
“废物!
连个烂盒子都拿不稳!”
她骂了一句,终究怕那点血腥污了她的眼她的地板,“滚去阳台水池冲冲!
别弄脏我的地方!”
求之不得!
攥着带血的指尖,立刻低着头,快步走向那个阳光沉寂的角落。
枯槁的散尾葵在微风中瑟抖。
巨大玻璃窗外是车水马龙。
屋内暖香熏灼。
此地,却似被遗忘的孤岛。
那口粗陶花盆,就在眼前!
半人高,盆壁上积着薄灰。
盆底泥土干裂。
机会稍纵即逝!
心跳得快从喉咙跳出!
眼角余光死死锁住徐蔓蔓的方向——她大约是被我伤了手的小插曲坏了心情,不再盯着,转身又踱回客厅,踢掉高跟鞋,蜷上沙发摆弄起亮闪闪的平板小匣子。
动手!
袖中那冰冷器物滑出。
小巧,如一枚劣质的钮扣电池。
在干燥的指腹间短暂停留。
屏息!
弯腰!
假意拂开盆沿灰尘。
手腕以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指尖发力!
那“纽扣”无声无息地,被嵌入粗陶花盆底部内侧一个微凹的、被尘土覆盖的阴影处!
指尖残留着粗糙冰冷粗糙的刮擦感。
那一点温热血迹,也顺势印在了内壁沾着新尘的凹痕处。
无声的烙印。
旋即,用指腹迅速抹去痕迹,抓起旁边半截枯枝,随手丢在盆土表面作为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