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又缓缓松开。
心内冷寂如铁。
面上却挤出一丝卑微又讨好的笑容,恰到好处地垂了垂眼睫:“徐小姐…打扰了。”
声音放得低而怯。
“阿凯他…许他前几日允了我,今日…来拿些我落下的旧物什。
不多,一点破烂画具…搅扰徐小姐清静了。”
语气卑微地解释着。
“就…就一小会儿。”
徐蔓蔓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在我脸上转了两圈。
大约是看我毫无威胁,一身穷酸,眼神里的戒备松懈下去,又被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取代。
她侧了侧身,让出通道。
动作间,睡袍领口微敞,颈下一抹尚未消退的暧昧红痕若隐若现。
她毫不在意,轻嗤一声:“破烂也舍不得丢?
难怪一股子穷酸气熏人。”
她扭腰往里走,“动作麻利点,翻完赶紧滚。
阿凯说了,你这身晦气别带进我的门。”
高跟鞋踩在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笃笃”作响。
“谢徐小姐。”
我低声应着,卑微地半弓着腰,踏入这间充满暖香与金钱气息的牢笼。
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屋内的奢华扑面而来。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虚浮的光。
昂贵的羊毛地毯淹没脚踝。
可这一切落在我眼中,皆是扭曲。
每一处光鲜,都浸透着吸食我的血肉骨髓的养分!
袖中的“器物”,微微发烫。
它在无声催促。
目光不动声色扫过。
阳台!
西向,巨大的落地窗,冬日苍白的阳光斜斜射入。
角落堆放着几盆明显疏于照料的绿植。
其中一盆半枯的散尾葵,盆体粗糙,灰扑扑,与这满室新贵格格不入。
正是许凯昔日在我出租屋阳台上惯用的旧物!
竟也被搬了来!
想必是徐蔓蔓嫌它碍眼,随意丢在此处吃灰。
他呢?
念旧?
怕未必。
只是懒惰,随手堆置罢了。
甚好。
死物易控。
“徐小姐…那些画具…许是收在储物间?”
我怯生生询问,意在将她引开。
徐蔓蔓正对着落地穿衣镜顾影自怜,闻言头也不回,懒洋洋指了个方向。
“那边!
自己翻去!
别跟个老鼠似的瞎转悠!”
时机!
我应了声,快步走向她所指方向,一个封闭式储物间。
拉开门,故意制造翻找杂物箱的轻微响动。
手指却悄无声息地滑开袖袋暗扣。
那薄薄一片的器物落入掌心。
冰冷,棱角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