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兼挚友、如今做了讼师的沈薇传来一封密函。
简而骇然:“姝,醒醒!
许贼狗急跳墙,数月前便密谋匿产!
证链已成!”
“狗急跳墙”,“匿产”,“证链已成”。
短短数字,字字如烧红的烙铁。
点开那附着的薄薄几纸影像。
是他那“挚友”王某、张某名下账户流水。
几处房契变卖的银钱,如同蚯蚓钻沙,七拐八绕,最终汇入了署名“徐某”(他新欢的亲戚)的深潭里。
精确的时间,惊人的流向。
铁证如山。
还有一帧。
画面上,他臂弯里勾着一个妖娆年轻女子,款步走入一栋明晃晃的商埠新寓。
那女子的侧脸,在我脑中尖锐地唤醒了某段尘封的、带刺的记忆。
更刺眼的是,她腕子上一点微光——那是他哄骗走,谎称用于“周转”应急,实则是我母亲压箱底的,一根金镶玉的老物件!
那些年。
求爷爷告奶奶的卑躬屈膝。
变卖首饰字画时心如刀绞。
顶着油灯画样稿到双眼干涩如沙,捧着古画碎片拼凑如同修补自己破烂人生时,手腕止不住地颤抖……这些画面,被许凯此刻嫌恶刻薄的嘴脸生生勾连起来。
在心底那片被冰冷的“证链”冻住的黑土上,轰地腾起惨碧色的幽火!
烧!
烧尽这腌臜,烧尽这屈辱!
面上却不起波澜。
只觉一阵荒诞。
他见我沉默,只木然站着,连眼泪也无,眼中更添几丝得意与不耐。
似是嫌我这“物件”连哭闹的声响都惹人厌烦。
“哑巴了?
听明白没?
赶紧签了字滚蛋!
别耽误蔓蔓的好心情!”
蔓蔓?
徐蔓蔓。
呵。
果然是她。
当年那个污我抄袭,害我险些丢了功名的“好同窗”。
原来狼狈为奸,早有前缘。
他用我典当嫁妆填窟窿的钱,竟转手去填了她的“锦绣前程”?
市中心那间雅致画坊?
哈哈!
心火炽烈,灼得五脏俱焚。
面上却更冷一分。
我拨开垂落眼前、略显枯槁的一缕鬓发。
指尖冰凉,动作却稳稳当当。
直视他那双写满小人得志的眼。
声音平静无波,清晰地砸落在窄仄厨房的每一个角落,如碎冰落地:“好。”
“离就离。”
“要快。”
他明显愣了一下。
大约是未料到我竟如此“顺从”。
随即,一个更大、更恶毒的笑容在他染着酒气的脸上绽开。
“哼!
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