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目光仿佛失去了焦点,茫然地落在空荡荡的工作台中央——那里曾放置过那座沉重的、承载了太多秘密的老爷钟。
指尖那深紫色的、麻木的剧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种空荡荡的、仿佛被彻底抽干的疲惫。
我缓缓地抬起左手,凑到眼前。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仔细地看着自己的食指指尖。
皮肤光洁,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紫色残留。
仿佛那钻心的痛楚和可怕的异变,从未发生过。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深入骨髓的灼烧感,那种窥视了最深重遗憾所付出的代价,已经变成了某种无形的烙印,沉入了意识的最底层。
视线缓缓移动,最终落在工作台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旧木盒上。
盒盖不知何时被震开了一道缝隙。
我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掀开了盒盖。
那张微微泛黄的旧照片安静地躺在深色的丝绒衬布上。
照片里,十七岁的我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执着地穿过喧闹,落在前排那个穿着白衬衫的、挺拔的背影上。
那个背影,属于十七岁的江临。
窗外,一辆汽车驶过楼下街道,前灯的光柱短暂地扫过工作室的墙壁,也照亮了照片上少女那干净、炽热、带着孤注一掷勇气的眼神。
那光芒,曾那样纯粹地燃烧过。
光柱移开,墙壁重新陷入昏暗。
我伸出食指,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那个少女的脸庞,拂过她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
指尖的皮肤传来照片纸张特有的、略带粗糙的触感。
然后,我的手指慢慢下移,最终覆盖在那个白衬衫的背影上。
指尖微微用力,压着照片,在那深色的丝绒衬布上,缓缓地、决绝地——划了下去。
指尖与丝绒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一下。
又一下。
照片上,那个白衬衫的背影,在指尖的移动下,被深色的丝绒衬布一点一点地覆盖、抹去。
先是肩膀,然后是后背,最后是整个身影,彻底消失在丝绒的暗影里,只留下照片边缘那个少女依旧固执地望向那片突然空掉的位置。
动作停止。
我收回手。
照片上,只剩下十七岁的苏晚,依旧站在人群边缘,微微仰着脸,目光投向一片空茫。
那片空白,是她曾经目光的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