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门被他拉开又猛地关上,隔绝了门外灌进来的、带着海腥味的冷风,也隔绝了他仓皇离去的背影。
店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和那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站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目光落在柜台上那枚小小的珍珠耳钉上,它依旧散发着温润而冷漠的光。
再抬眼看向货架顶端,那个白瓷小盆里,一点微弱的薄荷绿在昏暗的光线下倔强地存在着。
心口那块地方,空茫得厉害。
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也没有胜利的快感。
只有一种巨大的、席卷一切的疲惫,像退潮后裸露出的冰冷礁石,坚硬而荒凉。
他来了。
他看到了那枚被丢弃的珍珠耳钉。
他狼狈不堪地走了。
留下一句语焉不详的“给我一点时间”和一个仓惶的背影。
这算什么?
我缓缓地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拂过那枚冰冷的珍珠耳钉。
然后,指尖掠过,将它扫进了柜台下方的抽屉里,“啪嗒”一声轻响,抽屉合上,将它彻底封存。
海风在门外呜咽。
夜色,彻底吞没了这座小城。
---那场突如其来的、如同风暴过境般的相遇之后,日子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顾承泽没有再来,也没有任何只言片语。
那枚被我重新封存进抽屉的珍珠耳钉,像一颗被按进水底的石头,不再激起波澜。
深秋的海滨小城,空气里弥漫着萧瑟的寒意。
我照常开店,在陶泥、毛线和颜料间消磨时光。
只是偶尔,在给客人包装花盆时,视线会不由自主地瞟向货架顶层那个白瓷小盆。
那点薄荷绿的新芽似乎长大了一点点,颜色也深了一些,在无人关注的角落,沉默地宣示着生命的存在。
这天午后,阳光难得穿透厚重的云层,洒下几缕稀薄的金黄。
我正在给一个新烧制的小海豚陶器上色,店门上的风铃再次“叮铃”响起。
“欢迎光临。”
我放下画笔,习惯性地抬头。
门口站着的,不是顾承泽。
是一个穿着得体套装、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
她的气质干练而沉稳,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疏离感。
她的目光在店里快速扫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林晚小姐?”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认。
“我是。”
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