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店里主要卖些手工编织的杯垫、小玩偶,还有我自己烧制的、形态朴拙却充满生气的陶器——大多是憨态可掬的多肉小花盆。
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手指在毛线、陶泥间忙碌,心绪也渐渐沉淀下来。
顾承泽,苏薇薇,那场荒唐的替身闹剧,像上辈子做的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被海风渐渐吹散,只剩下一些模糊的、不再引起波澜的碎片。
直到那个深秋的傍晚。
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正在柜台后埋头给一个新烧好的小陶罐上釉,门上的风铃突然“叮铃”一声脆响。
“欢迎光临。”
我习惯性地抬起头,脸上挂着待客的温和笑意。
下一秒,那笑意如同被瞬间冻结,僵在脸上。
血液似乎也在同一刻停止了流动。
门口站着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良、质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身形依旧高大挺拔,却比记忆中清减了许多。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礁石,挡住了门外大半的光线,也带来了S城那种久违的、沉重的压迫感。
是顾承泽。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店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他深邃的目光越过小小的店面,直直地落在我脸上,那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东西——疲惫、风尘仆仆、某种沉淀后的沉郁,以及……一种我无法解读、也不想解读的深切。
他就那样看着我,没有说话,仿佛跨越千山万水,只为确认眼前这个围着沾满陶土围裙、头发随意挽起的女人,是否真实存在。
心口那块早已结痂的地方,猛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撕扯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闷痛。
我捏着釉笔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尖冰凉。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短暂的死寂被打破。
顾承泽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柜台走来。
他走得很慢,皮鞋踩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我的心弦上。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雪松与烟草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强势地侵入我的空间,瞬间唤醒了无数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
他最终停在柜台前,隔着那方小小的台面。
距离很近,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密布的血丝,看清他眉宇间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