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眼底晃动,带着点娇怯的委屈,“姐姐亲自给你熬了汤,怕下人粗手笨脚弄坏了火候,守着炉子足足两个时辰呢,连手指都烫了……棠儿莫不是嫌姐姐多事了?”
她声音低了下去,显得无限失落,“也是,你如今身份尊贵,是未来的太子妃,是姐姐高攀不起了……”说到最后,那尾音微颤,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苏晚棠的脸腾地红透了,又是羞窘又是惶恐,连忙摆手:“不是的!
姐姐!
我没有……”苏晚晴立刻把手中温热的珐琅盅往前送了一步,浓郁的药材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微刺鼻的气息弥散开来,驱散了屋里原本一丝沉闷的霉味。
“那就快喝了它,”她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急切,“凉了就没效了。”
苏晚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着,指尖触碰到温暖的珐琅盅壁,像是被那温度烫了一下。
她偷偷抬眼看着苏晚晴——那张京城无数青年才俊为之倾倒的脸上,此刻除了温柔和淡淡的恳求,再无其他。
也许……这次姐姐是真的为她好吧?
犹豫只在眼底一闪而过。
苏晚棠低下头,长长的睫羽覆盖下来,遮住了所有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再说话,像是豁出去般,捧起小盅,凑到唇边。
温热的液体带着一点古怪的、形容不出的粘稠感,滑过舌尖,涌进喉咙。
烛光微弱地跳跃了一下,映着她吞咽时微微鼓起的脖颈侧影,那肌肤薄得几乎能看到淡青的血管。
就在她完全饮下的瞬间,大约是错觉,苏晚棠的眼睫极快地抬起了一下。
她那双原本盛满柔弱怯懦的眸子,投向几步之外、笑意盈盈的嫡姐时,眼底深处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
不是疑惑,更像是一种洞察到某种阴暗布局的幽暗。
快得如同镜面反光倏忽即逝,又被刻意浓重的顺从彻底覆盖,仿佛从未出现过。
时间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挡地流淌。
整整三年。
东宫册封太子妃的大典,选在了开春第一场杏花微雨的日子。
整个皇城装点得花团锦簇,连铺地的石砖缝隙都仔细清扫过。
礼乐煌煌,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百官依品级肃立两侧,朱紫青绿,汇成一片恭谨肃穆的色彩汪洋。
主礼官的声音高亢而悠扬,诵念着祈福纳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