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和心头窜起的无名怒火。
她闭上眼睛,手指深深掐进柔腻的手心。
这点子疼痛算什么?
比起那一刻,那个贱婢在绣阁角落里被发现时蜷缩的模样带来的“愉快”,又算得了什么?
三年前那个浓稠得化不开的冬夜,空气里塞满了水泽冻住的咸腥气。
她苏晚晴,工部尚书府嫡出的大小姐,金尊玉贵,才名满京城。
可她那个怯懦卑微的庶妹,苏晚棠,那个像墙角苔藓一样不起眼的丫头,竟被一纸恩诏钦定为未来的太子妃!
那时,苏晚晴就是站在这面巨大的菱花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
她精心保养的长指甲狠狠抠进红木镜框的雕花缝隙里,指尖一片惨白。
凭什么?!
怒火在她心头轰然炸开,烧光了她引以为傲的理智。
苏府后宅的梅花开得正盛,冷冽的香气钻入肺腑,却激不起丝毫暖意。
苏晚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怨毒的弧度,眼底却迅速浮起一层水光,温柔脆弱得叫人心颤。
“棠儿,”她穿过曲折的回廊,手中捧着一个描金掐丝的珐琅小盅,脚步轻快地走进晚棠住的那个略显寒素的小院。
院内角落里的梅花开得疏淡,雪被下人扫得潦草,露出一角冻得发硬发黑的泥土。
她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声音里浸透了真挚的怜惜,“姐姐知道你连日忙着备嫁,瞧着人都清减了好些。
我特意找郎中新配了安神的方子,温补不燥,快喝了补补元气。”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苏晚棠穿着一身半旧的浅绿色袄裙,瘦伶伶的身影背对着门,正在笨拙地往一只粗布包袱里塞些零碎杂物。
听到声音,她猛地转过身。
那张继承了生母柔美底色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眼神里透着一股惊弓之鸟般的怯懦和茫然,像一捧被风吹散的雪末子,单薄而冷。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揉出凌乱的褶。
看见苏晚晴手中精致的小盅,她眼中掠过一丝本能的畏缩和迟疑。
那是长年累月生存在嫡姐威压下养成的警惕。
她知道,姐姐每一次无端的“好意”,往往紧随其后便是一阵凄风冷雨,抽打得不留痕迹。
“姐……姐姐?”
她细弱蚊蚋地唤了一声,嗓子有些发紧。
“怎么?”
苏晚晴黛眉微蹙,那层水光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