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挤出来的声音艰难地响起:“阿...阿哲...是...是哥啊...王...王建龙...谁?”
李哲眉头微挑,故意反问。
“建龙...我,王建龙...”声音更低了,带着浓浓的卑怯。
“哦,什么事?”
李哲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弟...弟...你在家不?
不...哥想...想当面找你说说话...家里这摊子事...都是误会!
天大的误会啊!”
王建龙的声音带着哭音,那恐惧感透过话筒都清晰可闻。
“哥被猪油蒙了心!
被鬼迷了心窍!
我错了!
真的错了!
我该死!
我不是人!”
李哲能想象电话那头他那张油腻的胖脸上挤出的眼泪有多么廉价。
他平静地报了个地址:“老屋。”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失去了往日嚣张气焰、车身蒙着一层薄灰的奔驰车,小心翼翼地驶近老屋。
车门打开,王建龙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几天不见,他仿佛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眼袋青黑发紫,脸颊上的肥肉松垮下垂,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郁的颓败和憔悴。
他身上那件皱巴巴、略显陈旧的名牌夹克,更是将他此刻的落魄暴露无遗。
他磨磨蹭蹭地走进院子,眼神躲闪不敢看李哲。
李哲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张藤椅上,手里端着一杯水,平静地看着他。
王建龙目光扫过那棵虽然被重新固定、但树冠稀疏的老石榴树,扫过刚砌了一半的新院墙,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下一刻,在院子里所有人(李哲雇来修整院子的工人)惊愕的目光中,王建龙“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跪在了满是泥土、砖屑和落叶的院子中央!
“阿哲!”
一声凄厉夸张、带着十足哭腔的哀嚎响彻小院。
“哥错了!
哥给你磕头认错!!”
他真就“咚咚咚”地用他那肥硕的脑袋撞了几下泥地,扬起一小片尘土,抬起脸时已是涕泪横流,演技十足,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我不是东西!
我是畜生!
我是被贪心蒙了眼的蠢猪!
我忘恩负义!
我猪狗不如!
我对不起我叔啊!”
他捶胸顿足,捶得胸口砰砰响,涕泪四溅。
“阿哲!
哥求你了!
你看在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看在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份上!
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