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不清楚,是一个女人在哭。
音频环境很安静,隐约能听出是医院或类似的空间。
那个女人边哭边说:“我签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们说,只要我签字赔偿就能下来……我不是不想活,我只是想留个念想。”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再然后,是“嘭”的一声巨响。
陆明溪说:“那是青霞跳楼前五分钟我偷录的。
她签的那张‘和解协议’,是一份放弃追诉权的文件,签了就等于承认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低头,眼泪几乎控制不住。
“这份录音你给过警方吗?”
“给过。”
她笑了笑,“当时一个副队长听完之后,说:‘这不能作证据,太主观,太情绪化。
’所以你才被关进去?”
“我后来打了市长热线,举报医院联合地产商洗白证人。
第二天晚上我就被‘复发’送走了。”
我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现在有证据吗?
除了这段录音。”
她缓缓从脖子里扯下一条红绳,绳子上挂着一个旧U盘。
“我不信网盘,也不信邮箱。
我只有这个。”
我接过那只U盘,像接过某种火种。
“你想把这些公开吗?”
我问她。
“想。”
她看着我,眼神干净而明亮,“但我不想被人拿来做话题。
青霞已经被说成‘情绪失控者’、‘可怜但偏执’、‘过于敏感导致崩溃’……我不想她再死第二次。”
“我明白。”
“你能发吗?”
她声音发颤,“我不能再进去了,一次就够了。”
我点头。
“我发。”
我们就这样坐着,直到天微微亮。
她忽然开口:“林瑶,你说真相有用吗?”
我说:“看它落在谁手里。”
她眼眶红了,说:“我从前是个小学老师,我以为讲故事能让人明白一些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真相不是讲给‘明白’的,是讲给‘还想听’的人。”
我低头抹了把脸,起身。
“跟我走。”
我说,“你不能再留在这。”
她没有说话,但站了起来,跟着我走出了那条巷子。
天源的楼还在那里,顾一南的尸检报告还没公布,周青霞的墓碑早被移除,程惟东依旧坐在十二楼喝咖啡,媒体版面全是股市与娱乐。
但我知道,今天起,会不一样了。
因为我会发——不惜一切代价。
我打开手机,登录账号,输入标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