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是昭阳所在的方向。
除夕夜,县里的乡绅们设宴款待我。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为我做媒,说我虽是被流放的官员,但这些年深得民心,本地不少人家都愿将女儿许配给我。
我婉言谢绝,举起酒杯:“裴某心中已有所属,此生不渝。”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一个流放犯为何如此固执。
他们不知道,在遥远的京城,有一个女子为我削发为尼,我又怎能负她?
宴席散后,我独自来到城楼上。
北风呼啸,吹散了我的发冠,白发在风中飞舞。
我掏出怀中的玉佩,对着月光凝视。
昭阳...你现在还好吗?
是否也在某个地方,望着南方思念着我?
开春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昭阳公主病危!
传信的是太子派来的心腹,他告诉我,皇上终于心软,决定赦免我,让我立刻启程回京,或许还能见公主最后一面。
我如遭雷击,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
三年了,我日思夜想的赦令终于来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顾不上收拾行装,我立刻骑上快马,日夜兼程向京城赶去。
一路上,我不停地祈祷:昭阳,等等我,一定要等等我...七日后,我终于赶到了那座古寺。
寺门前的桃花开得正艳,仿佛三年前的那个春天。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寺内,远远地看见一个小亭中围满了人。
“让开!
让开!”
我嘶吼着推开人群,终于看到了她。
昭阳躺在榻上,瘦得几乎认不出来。
曾经乌黑亮丽的长发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顶灰色的僧帽。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昭阳...”我跪在她的榻前,握住她枯瘦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微微笑了,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哽咽着说,“皇上赦免了我的罪,恢复了我的官职...昭阳,我们可以...”她轻轻摇头,打断了我的话:“太晚了...裴砚,太晚了...”我紧紧抱住她,泪水打湿了她的僧袍:“不晚,一点都不晚!
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太医...听我说...”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抚摸我的白发,“这一生...能遇见你,真好...”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金光洒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