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黎明的第一缕光刺破云层。
沈砚秋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突然映出萧雪芙母亲临死前的脸,与档案照片上的女子重叠。
他突然意识到,当年萧太太掰断扳指时,或许不是为了藏起钥匙,而是为了将复仇的火种分成两半 —— 一半随尸体沉入黑暗,一半由女儿带向光明。
梅芳里的砖墙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的刻痕:一朵寒梅旁,三只乌鸦首尾相连,最末那只的尾羽正是三根。
沈砚秋的手指抚过刻痕,触感新鲜如刚出炉的刀刃。
林晚秋的银表突然发出滴答声,与他袖中的怀表形成诡谲的共鸣,仿佛十年前的枪声延宕至今,终于要在某个黎明迎来回响。
而在城市的阴影里,某个戴着珍珠耳钉的女子正对着镜子修补妆容,她耳后的烫痕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与镜中倒映的乌鸦图腾相映成趣。
她举起半枚玉扳指,断口处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旁边的梳妆台上,摆着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标题是 “华界巡警误杀良民,盐帮遗孤下落不明”。
“下一个,该你了,沈砚秋。”
她轻声说,指尖划过镜面上的 “寒梅” 裂痕,窗外,夜枭的啼叫惊起一群乌鸦,在黎明前的暗空中划出黑色的涟漪。
第五章 香水陷阱法租界巡捕房的档案室像座蛛网密布的蜂巢,沈砚秋的指尖划过陈默人宅邸佣人的花名册,在 “春桃” 二字上停顿 —— 名字旁用红笔标注着 “1924 年 10 月入职”,正是蜜丝佛陀香粉流入上海的月份。
林晚秋抱着物证箱站在一旁,箱盖打开着,露出半瓶贴着金色标签的香水,瓶身弧度与贫民窟破楼发现的香粉颗粒完全吻合。
“陈宅的厨娘说,春桃总把自己关在阁楼。”
林晚秋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雨声,她取出带血的剪刀,刀刃上的锈迹与陈默人书房的血迹属于同一血型,“但昨晚暴雨夜她突然失踪,门房看见个穿碎花旗袍的背影跑出后门。”
她顿了顿,放大镜扫过香水瓶身,“瓶口有唾液残留,检测出巴比妥类药物。”
梅芳里的阁楼弥漫着霉味与廉价香水的甜腻。
沈砚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箱,露出夹层里的牛皮日记本,第一页贴着张碎纸片,拼起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