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缝处伸进去,一点点去够离窗边最近的那个纸团。
动作必须极轻极慢,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也不能把纸弄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终于,石头锋利的边缘勾住了纸团的一角!
我屏住呼吸,手腕极其稳定地、一点点地往回拖拽…纸团摩擦着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
一个皱巴巴、沾着些许灰尘的纸团,被我成功地从窗缝里勾了出来!
来不及细看,我迅速将纸团塞进怀里,抹平窗下的痕迹,像幽灵一样迅速离开了周家。
躲回赵家柴房,我颤抖着手展开那团几乎被汗水浸湿的纸。
纸上字迹潦草,像是匆忙抄录又废弃的。
内容是关于某次县试的考生名录和座位号!
而在其中一页的角落空白处,有几行更小的、更潦草的备注,像是不经意写下的:“誊录房老孙头…胃口不小…赵家沟赵志远…纹银十五两…保座位…邻县王案首…”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虽然语焉不详,但这几个关键词——誊录房老孙头!
赵志远!
纹银十五两!
保座位!
——与我前世记忆里赵志远酒后吹嘘的内容瞬间吻合!
这就是他科举舞弊的铁证!
这废弃的草稿,很可能就是周里正经手或听闻后随手记下的备忘!
狂喜如同岩浆般冲上头顶!
冰冷的井水带来的绝望,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蒸干!
赵志远!
你的死期到了!
我将这张纸小心抚平,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藏在了最隐秘的地方。
复仇的拼图,最后一块,终于握在了我的手中!
就在我谋划着如何将这致命一击发挥最大威力时,赵志远自己送上了门。
王金花因偷窃遭蛇咬、当众出丑而彻底名誉扫地后,赵志远的日子也变得极其难熬。
村里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背后指指点点,连他素来维持的“斯文秀才”形象也岌岌可危。
更让他恐慌的是,原本几个对他有点意思、家境尚可的姑娘家,纷纷避之不及,他攀高枝的希望彻底破灭。
再加上他坐吃山空,家里全靠我那点“上交”的香皂钱和王金花那点老本支撑,日渐拮据。
他大概终于意识到,我这个被他和他娘百般轻贱、如今却成了家里唯一“财源”的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