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久违的静谧。
然后,像是在对谁,又像只是对自己,她低声说了一句:“终于安静了。”
那不是控诉,也不是乞求。
是久经疼痛后的一句自言自语,是在崩塌与重建之间,留下的一线轻盈。
她已经不需要谁来听,也不再执着于谁该回应。
她的声音,这一次,不再是求救,而是自愈。
阳光越过窗台,照在她身旁的婴儿床上。
安辞熟睡着,睫毛在阳光下细微颤动,小小的手攥住一只玩偶。
林落低头亲吻他的额头,轻声说:“你来得那天,风很大。
我怕得要命,可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了。”
她把那本日记锁进抽屉,再不翻阅。
它记录的是她曾经的等待与崩塌,而她选择不再回头。
那段时光,她已经走完了。
而许知川——此刻坐在旧公寓的书房里,手中握着那本密密麻麻写满的日记本。
指尖一页页翻动,眼神颤抖,像是终于看见自己亲手编织的绞索。
“上午七点半起床,他没说早安。”
“中午做了他爱吃的鸡汤,他没看我。”
“晚上我说我很累了,他说:‘早点睡吧。
’没有抱我。”
“今天他说了十个字。”
“今天说了五个字。”
“今天,零字。”
每一页,像一把刀,剥开他曾习以为常的沉默。
他捂住脸,痛哭失声。
他终于明白,有些人不是被吼走的,是被不说话逼走的。
是沉默,一点点浸透她的骨头,把她逼到悬崖边,却没人伸手。
她不是突然离开的,而是一次次被无声吞没,最后只剩下转身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