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
血月表面裂开圣坛缺口,浑身缠满《初始协议》的规则实体缓缓降临。
祂的面容在亿万种形态间切换,最终定格成怀抱虎崽的机械新娘。
婴儿从我怀中飘向祂,襁褓上的条文与祂身上的契约开始共鸣。
“最后一步。”
妻子的身体逐渐透明,机械骨骼浮现出婚礼那天的全息投影,“把我们的孩子献给规则,你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我抓住正在数据化的婴儿,发现他的瞳孔里沉睡着九百九十九个自己。
那些“我”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举起婚戒,刺穿妻子的心脏。
整座城市响起震耳欲聋的婚礼钟声,规则实体向我们伸出由契约组成的巨手。
在触碰的瞬间,我终于看清血色婚纱的真面目——那是用所有轮回的《实验记录》缝制的裹尸布。
“我拒绝。”
手术刀划开婴儿的襁褓,印满守则的布料燃烧成灰烬。
在妻子惊恐的电子眼中,我将婚戒按进规则实体的眉心。
当契约条文开始崩解时,整座诡异城市突然安静得可怕。
蜈蚣精的琴声卡在最后一个音符,血月凝固成褪色的结婚照,连永不熄灭的焚化炉都只剩下余温。
妻子残存的机械手指抚上我的脸,虎尾轻轻圈住婴儿——他正吮吸着规则实体消散后的光尘。
“你终于……”她的电子音夹杂着当年的人类哽咽,“肯承认这场婚姻不是实验了?”
晨光穿透血月裂隙时,我抱着沉睡的婴儿走向办公室。
墙上更新完毕的《员工守则》闪着柔和蓝光,第一条变成了“禁止伤害主任的家人”。
走廊尽头,虎耳少女正在教我们的孩子如何隐藏尾巴——这次她耳后没有电子编码,只有一道淡淡的戒指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