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临终前最愧疚的得意门生,当年因为被江以辰诬陷挪用科研资金,错过了肝移植最佳时机。
钢笔“啪嗒”掉在被单上。
江以辰眼皮越来越沉,却还固执地望向我:“现在……能原谅我一点了吗……”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光掠过他泛青的眼睑。
我伸手盖住他眼睛,掌心触到温热的湿润。
“睡吧。”
我说。
监护仪上的曲线渐渐平稳。
走廊传来宋雨樱歇斯底里的哭喊,而我只是静静看着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
像那年他在我爸病床前发誓时,走廊尽头的漏水声。
8江以辰的葬礼在一个阴雨天举行。
我站在墓园最后一排,看着宋雨樱披麻戴孝地扑在墓碑上哭嚎。
她怀里抱着个骨灰盒——空的,江以辰的肝脏已经移植给了林教授,剩下的遗体捐给了医学院。
雨丝打湿了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他大学时期的证件照,眉目清朗,还没学会用领带夹藏情人名字。
“顾小姐。”
律师撑着伞走过来,“这是江先生留给您的。”
信封里只有一把钥匙和一张便签:老房子的阁楼,有你忘在那的东西我攥着钥匙,想起那套婚房阁楼里确实有个小保险箱,是我当年用来放重要文件的。
离婚时太匆忙,竟忘了清理。
保险箱里躺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张孕检报告。
报告日期是我们结婚前三个月,患者姓名赫然写着“顾晚栀”,诊断结论是“妊娠8周”。
我浑身发冷——我从未怀过孕。
翻开日记本,第一页就让我如坠冰窟:3月15日,雨。
晚栀爸爸今天威胁我,如果不说服她打掉孩子,就把我挪用公款的事捅出去。
那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她喝醉那晚我根本没碰她纸页在手中簌簌发抖。
我疯了一样往后翻,在离婚前一周的日期下看到:宋雨樱这个蠢货居然真怀孕了。
得想办法让她流掉,绝不能让晚栀知道那晚是我在酒里下药最后一行字迹格外潦草:我好像真的爱上她了窗外惊雷炸响,照亮阁楼角落里那个落灰的糖炒栗子纸袋——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买的。
雨越下越大。
我慢慢把日记本和孕检报告撕成碎片,看着它们在水洼里渐渐泡烂。
那些字迹化开的样子,像极了江以辰临终前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