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的李文轩,听闻沈昭在边关声名鹊起,屡获战功,圣眷日益隆厚,他心中的嫉妒与怨恨,便如同阴暗角落里滋生的毒蛇一般,疯狂地扭曲、膨胀。
他开始感到恐惧,一种发自内心的、难以抑制的恐惧。
他害怕,害怕倘若有朝一日沈昭真的能够活着得胜还朝,那么第一个要被清算的,必定就是他李家上下。
“此子若是不除,日后必定会成为我心腹大患!”
李文轩在自家书房内来回踱步,眼神阴鸷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于是,他心思活络起来,暗中通过他岳家的关系,想方设法勾结上了当朝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安国公。
李文轩巧妙地利用安国公在朝堂之上的巨大权势,开始在暗地里耍弄手段,想方设法地克扣、拖延送往沈昭所在的北境大营的粮草军需。
他的目的歹毒而明确:他要沈昭死在北境,死在那个黄沙遍地、荒无人烟的地方,最好是死无葬身之地,永绝后患。
又一日,朔风怒号,卷起漫天大雪,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的苍凉。
一封因为辗转数月,又被雨雪无情浸泡过,导致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的信,由京中他安插的亲信冒着天大的风险,秘密地送到了他的手中。
展开信纸,那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是婉儿的笔迹。
只是,此刻这熟悉的字体,却不复往日的从容流畅,每一笔每一画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颤抖。
信纸之上,仅仅只有短短的数行字。
“沈郎,见字如面。”
“北境苦寒,万望珍重,照顾好自己。”
“腹中孩儿亦安好,盼君早日凯旋。”
“婉儿。”
信纸上的墨色深浅不一,有好几处明显是被水渍晕染开来,已经分不清那究竟是融化的雪水,还是……她落下的泪。
她写下这封信的时候,该是经历了何等难以言喻的艰难与深入骨髓的绝望。
信纸的右下角,有一处颜色极淡的泪痕,早已干涸。
而在那泪痕的旁边,还有一点几乎微不可见的暗红色印记,那是……干涸的血迹。
沈昭颤抖着手,捧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指尖却感到一阵阵彻骨的冰冷,那一点点暗红色的血迹,仿佛一星烧得通红的炭火,狠狠地烙在他的眼底,灼痛了他的心。
这信,内容看似是在报平安。
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