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台俯视视角的照片:你穿着洗旧的灰色卫衣,像棵傻乎乎的椰子树杵在阳光里。
对话框秒变输入中,又跳出新消息,“中介说原房主留下了烤箱,明天要不要来试烤戚风?”
钥匙在掌心硌出红印。
你望着她晾衣绳上并排的鲨鱼图案毛巾——和你刚买的同款,只是她的是薄荷绿,你的是深海蓝。
想起昨天签租房合同时,房东指着阳台角落的陶盆:“前租客搬走时留的,说是给下一任爱种薄荷的人。”
盆土松软,显然最近被浇过水。
当晚你抱着纸箱敲开1702的门,玄关处摆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藏青色鞋面上绣着极小的薄荷图案。
小满正对着烤箱手忙脚乱,鼻尖沾着面粉:“忘记买油纸了,”她举起烤糊的饼干,边缘焦黑的部分被掰成鲨鱼形状,“不过中间没糊的地方,像不像你大学时画的班徽?”
烤箱的热气涌出来,混着她身上的柠檬香。
你忽然看见客厅角落的纸箱,最上面放着那幅海边老照片,相框背面的铅笔字被小心地描了金边——“那天的海腥味,像你递来的薄荷糖”。
而你的银镯子刻字“延”,此刻正被她手腕的动作晃得发亮。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接过她递来的冰可乐,易拉罐上的水珠滴在薄荷盆栽叶片上,“你每次说‘顺路’,都是绕了远路。
比如大二我发烧那次,你从南校区到北校送汤,要穿过三个食堂和整条小吃街。”
小满的动作顿在半空,饼干渣掉在围裙上。
你从口袋摸出钥匙串,新挂的薄荷挂件和她的鲨鱼挂件轻轻碰撞:“上周看房时,中介说17层的租客特别问过,楼上的阳台承重能不能放洗衣机——因为‘楼上的人总在凌晨洗衣服’。”
烤箱“叮”的提示音打破沉默。
她突然转身打开冰箱,取出装着草莓牛奶的玻璃罐:“大一迎新晚会,你在后台说‘其实我注意到你三次了’,我回家数了半夜星星,”牛奶倒进玻璃杯时溅出几滴,在灯光下像碎钻,“后来才懂,你说的三次,是我在图书馆掉了三次饭卡,每次都是你捡到。”
夜风掀起阳台的纱帘,送来汤包店的鲜香。
你望着她无名指根的茧——那是长期握画笔留下的,和你握键盘的位置刚好对称。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