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荷。
“顾郎君伤势更重,全身多处骨折,也尚未清醒。”
沈清荷身子一晃,几乎跌坐在椅子上。
林昭伸出手,想扶她一把,又顿住了。
两人都是受难者,可这受难的方式,却让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无形的墙。
张大夫叹了口气,接着说:“二位郎君和娘子,是同乘一辆马车出的事。
车夫说,他只负责把人送到别院,马车是两位自己叫的……别院?”
林昭愣住了。
柳烟不是去探亲吗?
怎会和陌生男子同乘马车,去什么别院?
沈清荷脸色也变了。
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张大夫面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张大夫,可否……把他们的随身物品,交给我们?”
张大夫点点头,命小厮把两只包裹拿了过来。
包裹打开,一件件东西摆在两人面前。
林昭先看到了柳烟的荷包。
那是他亲手绣的,他认得。
可荷包里,除了他送的玉坠,还有一枚墨玉扳指。
那扳指造型古朴,绝不是柳烟会有的东西。
他心里“咯噔”一下。
沈清荷则从顾远的外袍里,摸出了一方丝帕。
那丝帕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带着一股子清淡的香气。
顾远素来不爱这些,也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东西。
她又在顾远的包裹里,找到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房契,上头写着岚溪镇西郊一处小别院的地址。
房契下,赫然写着两个名字:顾远,柳烟。
“顾远……”沈清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昭的眼睛,也死死盯着那张房契。
柳烟。
顾远。
原来,他们不是意外同乘,而是……背叛的真相,如同冰冷的刀子,直直捅进了两人的心口。
他们的伴侣,竟是偷情的男女。
医馆的灯光,昏黄而凄冷。
林昭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晃晃。
沈清荷也僵在那里,脸色青白。
他们是受害者,可此刻,这受害的痛,又被背叛的耻辱和愤怒,撕扯得体无完肤。
“二位……还要继续在此守着吗?”
张大夫小心翼翼地问。
林昭深吸一口气,喉咙里仿佛有块石头堵着。
他看了沈清荷一眼。
沈清荷的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悲伤,也有无尽的茫然。
“守。”
林昭说。
沈清荷也缓缓点了点头。
他们无处可去,也无颜可回。
这医馆的走廊,成了他们唯一的容身之所。
2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