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舒私下和小春打听过。
得知他现在给方大夫送饭，份量都比往日里多了一倍。
这些种种反常，柳云舒猜测，方大夫他最近应该是都住回了府里。
或许，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才会让方大夫一改往日做派。
这些变故，会同最近府里发生的几件事有关吗？
这个答案一直到了过年都没有个结果，柳云舒难免有些着急起来。她原是想要在这个冬天救出婆婆，没想到现在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临近过年，她想打探消息也颇有些困难，各院的人都忙着过年。
婆婆倒是劝过她，让她不必着急。
但柳云舒还是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侯夫人的事不宜拖太久，等开春后秦州来人，势必会带来梁子叶身亡的消息。到时，侯夫人再蠢也会有所怀疑。
等她有了防备，再想抓住夫人的把柄就有些难了。
到底怎么做才能破局呢？
好在这个机会并没有让柳云舒等太久。
“你们姨娘要见我？”
来的人是个没见过的小丫鬟，有些胆怯，说话时的声音也很小。
“嗯。姨娘说曾同姐姐有些情分，如今也到了该还给姐姐的时候了。”
这姨娘也不是旁人，正是银铃。
她被抬为姨娘后就搬去了新的院子，柳云舒隐约听过一嘴，说这个新抬的姨娘颇受宠爱，侯爷回府的日子多半歇在她那。
柳云舒不是没想过去找她，但还是歇了想法。
银铃要比柳云舒想得还要聪慧许多，这样的人利用起来，容易被反噬。
柳云舒并不想做她的踏脚石。
不过现在是银铃自己送上门来的，或许她可以试试，和银铃合作。
毕竟柳云舒要做的事情对银铃来说，有利而无害。
“知道了。你回去回复姨娘，明日我不当值，晚些时候就去。”
再有两天便是除夕了，回春堂彻底闲了下来。
几位大夫都不用坐堂了，有事自然会有人上门去请。
小五和吉顺都是药童，都已经放了假。
小春是家生子，柳云舒便主动接了当值的活，让他回家去了。
如今回春堂只有柳云舒一个人了。
用过晚饭，柳云舒锁了门，往银铃所在的秋水院去了。
秋水院的位置有些许偏远，柳云舒一路避着人，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还是那个胆怯的小丫鬟来开的门，低着头将柳云舒往正房引。
掀开帘子，桌边坐着一个人，正低头绣东西。
见柳云舒进来，银铃露出了一个笑。
“姐姐来了！”
柳云舒行了个礼：“见过姨娘。”
银铃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我们姐妹一场，姐姐何必这般客气！”
“礼不可废。”
柳云舒顺势就起来了，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上。
这样的场景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她第一次去见二小姐时，也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景。
小丫鬟上了杯茶后，将门关上了。
银铃往柳云舒面前推了推茶杯，说道：“往常都是喝姐姐那儿的茶，今日也让姐姐尝尝我这里的。”
端起茶喝了一口。
“姨娘这里的茶自然是滋味不同的，奴婢那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罢了。”
银铃叹了口气，转着手腕上的镯子，说：“姐姐到底还是同我生分了。”
柳云舒垂着眼，默默喝茶，并未搭话。
“怎么，姐姐费劲心思想让我做这个妾，如今我做到了，姐姐却不为我高兴么？”
果然。
银铃还是猜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