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渍糊了一脸。
灵月转身要走,却听见她哑着嗓子说:“灵月,你会遭报应的……报应?”
灵月停住脚步,“我娘被病痛折磨至死时,你在哪?
小桃替我试毒哑了时,你在哪?
霍明渊在北疆中箭毒时,你在哪?”
她望着满地的荼蘼花,“这宫里的报应,从来都是自己挣的。”
七日后,舒嫔的尸体被抬出景阳宫时,灵月正坐在承乾宫的暖阁里绣帕子。
小桃捧着药碗进来:“姑娘,这是崔尚宫送来的安神汤。”
灵月摸着帕子上的蓝花楹,想起霍明渊在南疆的信。
她喝下药汤,苦味从舌尖漫到喉咙——和舒嫔喝的毒茶,倒有几分相似。
“小桃,”灵月轻声说,“去把景阳宫的妆匣收了。”
她望着窗外的阳光,“这宫里,没有废棋的命。”
六宫协理四月的尚宫局飘着墨香。
灵月坐在主位上,翻看着各宫的月例账本,指尖在“景阳宫克扣绣娘月钱”那行字上顿了顿。
她抬头,见下首站着二十多个尚宫、司制,连最年长的掌事嬷嬷都垂着眼睛,不敢看她。
“景阳宫的尚宫呢?”
灵月的声音像块冰。
“回娘娘,景阳宫尚宫刘氏在殿外候着。”
崔尚宫递来茶盏,“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克扣下人生计了。”
灵月放下账本,望着跪在地上的刘氏:“刘氏,你可知《内廷典制》里怎么说?”
刘氏浑身发抖:“奴、奴婢知罪……《典制》里说,‘凡克扣下人生计者,杖责二十,赶出宫去’。”
灵月的指尖敲着案几,“你克扣了绣娘三个月的月钱,按规矩,该杖责六十。”
殿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声音。
刘氏“扑通”磕下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娘娘饶命!
奴上有老下有小……你克扣绣娘月钱时,可曾想过她们的老老小小?”
灵月的声音冷得像刀,“拖下去,杖责六十,即刻送出宫!”
两个粗使太监架起刘氏往外拖,她的哭嚎撞在殿壁上,又弹回来。
灵月望着下首的尚宫们,轻声说:“你们记着,本宫协理六宫,要的是公道。
谁再敢耍这些小心眼,刘氏就是下场。”
散了尚宫局的会,灵月在回廊里遇见太后的贴身侍女玉荷。
玉荷捧着个锦盒,笑着说:“太后说娘娘立的规矩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