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接话。
只有键盘继续响。
七点半。
办公室的灯开始变黄。
冷光换成了暖光。
但一点也不暖。
小梁咳了一下,捂着嘴。
我递给她一张纸。
她说谢谢,声音哑了。
我继续改报告,第三版。
图表已经做不动了,只好用旧的凑。
逻辑勉强通,格式能看。
经理走过来看了一眼,说,“这部分太弱,再加强点。”
我想问“怎么加强?”
但他已经走远了。
我咽下想说的话,继续写。
眼睛像灌了沙。
时间跳到了八点十五。
办公室只剩我们四个人。
空调还在吹,风越来越硬。
我穿上外套,还是冷。
八点四十。
外卖终于送到。
是小陈点的,他分了一份给我。
炒饭,热的。
我吃了一口,咸得发苦。
但我没停,几分钟内吃完。
小梁没吃,她在打电话。
边说边点头,眼圈红了。
我假装没看到。
九点十五。
文件终于整理好。
我点“保存”,又点“发送”。
邮件发出的瞬间,我靠在椅背。
身体像脱了壳。
整个人一动不动。
九点三十,经理看了一眼说:“不错,大家可以准备走了。”
但没人动。
我们还在整理桌面,收线,关窗口。
动作慢,像是在熬夜结束前挪步的病人。
十点零五。
我背上包,走出办公室。
外面漆黑一片。
办公楼只有我们那层亮着。
电梯空着。
镜子里的我像个影子。
楼下便利店已经关门。
我走到马路边,风很大。
公交没了,地铁停了。
我叫了辆车,站在路灯下等。
手机没电了。
我靠在墙边,闭着眼。
风从脖子灌进去,凉得心口发颤。
十分钟后,车来了。
我上车。
司机问我,“去哪?”
我报了地址。
他说,“下班了?”
我点头。
他说,“挺晚啊。”
我说,“嗯。”
窗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
像从眼前经过,又什么也没留下。
我靠着车窗,想睡。
但睡不着。
10 黎明前的黑暗眼睛闭着,脑袋还在转。
想着明天的会议。
想着新的需求。
想着邮箱里还没回的那封邮件。
车停了,我下车。
楼道很安静。
回到家,我一头倒在床上。
包还挂在肩上,鞋也没脱。
我盯着天花板,听自己的呼吸。
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
天是灰的,像被烟熏过的玻璃。
我没动,眼睛盯着窗帘发呆。
头还是疼,像有人在耳朵里敲鼓。
嗓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