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
隋英霆忽然抬头看我,目光像把刀,剜得人心口发疼。
他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却被族老打断:“既如此,签字画押吧。”
笔墨递到我面前时,隋英霆忽然伸手按住纸卷:“我有话要说。”
堂中众人皆看向他,他却只盯着我,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慌乱:“月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隋大人。”
我打断他,声音平稳得可怕,“当日您娶我,是场交易;如今我和离,也是场交易。
好聚好散吧。”
他脸色瞬间惨白,指尖在纸卷上留下湿痕——不知是汗还是泪。
我别过脸去,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动摇,怕那些未说出口的话会冲垮最后一道防线。
毛笔尖触到宣纸时,门外忽然传来喧闹声。
春桃跌跌撞撞跑进来,脸色煞白:“夫人,老爷他......他去了李宅!”
我猛地起身,毛笔“啪”地掉在地上,在青砖上洇开墨团。
李宅门前围了一圈人,父亲躺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把刀。
隋英霆站在旁边,手里还握着染血的刀,眼神空洞得可怕。
“杀人了!”
有人喊,“左都御史杀人了!”
我浑身发抖,跌跌撞撞扑过去,看见父亲嘴角挂着血,眼神却盯着我,像是有话要说。
隋英霆忽然伸手抱住我,将我按在怀里,声音发颤:“别怕,我在。”
“为什么?”
我抬头看他,“他是我父亲......他今早让人给你送了毒茶。”
他指尖擦过我脸颊,“我看见春桃端着空茶盏去找你,才知道......”我浑身血液凝固,想起今早春桃说父亲让人送了杏仁茶,我喝了一口觉得味苦,便放下了。
原来那不是苦,是毒。
“月缇,”隋英霆轻声说,“对不起,还是没护住你。”
几个官差冲进来。
隋英霆松开我,将染血的刀递给他们,动作从容得可怕:“人是我杀的,带走吧。”
我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
他转身看我,眼里有眷恋,有愧疚,还有一丝解脱:“和离书已经签了,以后......好好活下去。”
我看着他被带走,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在大姐的丧礼上,他也是这样一身素白,眉骨压得极低,眼尾凝着霜似的冷。
后来我才知道,他藏起大姐的信笺,不是因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