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第四章 安史烽烟:白马飒沓如流星潼关失守的消息传来时,长安正在下今年第一场雪。
玉真公主站在别馆的梅树下,看着王维派人送来的信——他已被安禄山叛军俘虏,羁押在洛阳菩提寺。
信末用朱砂画了朵未开的梅花,那是他们年少时的暗号:若画全梅,便是诀别。
“我要去洛阳。”
李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腰间青锋的红绸换成了黑色,剑鞘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三日前他在酒肆听闻王维被俘,立刻揣上酒葫芦就往城东跑,却被羽林军拦了回来。
“胡闹!”
玉真转身,雪花落在她发间,瞬间融化,“安禄山悬赏你的人头,说你曾作诗讽刺他……那又如何?”
李白打断她,从怀中掏出卷皱巴巴的纸,“这是摩诘去年在终南山写的《老将行》,‘愿得燕弓射天将,耻令越甲鸣吾君’——他若降敌,这诗算什么?”
纸上墨迹晕染,显然被泪水浸过。
玉真沉默了。
她想起半月前,王维托人送来的辋川图手稿,画中青山依旧,却独独缺了那座他们曾避雨的竹亭。
如今看来,那留白处,早写好了各自的命运。
“我陪你去。”
她忽然开口,解下道袍外的披帛,露出里面藏着的软剑,“当年在华清池,安禄山的槊法我还记得。”
雪夜的官道上,两骑并辔而行。
李白的白马瘦了些,却依旧神骏,踏碎琼瑶时,马蹄声惊起林中宿鸟。
玉真的黑马是玄宗所赐,跑起来四蹄生风,鬓边的白玉簪在月色下闪着冷光。
他们绕过叛军哨卡,在黎明前赶到洛阳城外的破庙。
庙内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
王维坐在蒲团上,面前摆着张断了弦的琴,正在用枯枝划着地面。
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李兄还是来了。”
李白拔出青锋,剑光映着蛛网尘埃:“跟我走!”
王维终于抬头,他的脸颊消瘦,眼窝深陷,却在看见玉真时,瞳孔骤然收缩。
她道袍上的墨痕还在,只是被风雪洗得淡了些,像朵开在寒夜里的梅。
“不必了。”
王维捡起地上的枯枝,在尘土里画出个“安”字,“我若走了,族中百口老小……你以为你留下就能保全他们?”
李白怒喝,剑尖指向墙角堆积的降表,“这些叛贼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