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要冲刷掉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9然而取证的过程远非一帆风顺。
当我们试图联系另一位关键证人——仓库管理员老周时,却发现他早已辞职,不知去向。
哥哥连续三个晚上蹲守在老周原来租住的城中村,终于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等到了拖着蛇皮袋的老人。
“我不敢说啊!”
老周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他们说要让我在这座城市消失。”
但当他看到哥哥递来的乐乐的画作,画里歪歪扭扭写着“等爸爸回家”,老人的喉咙动了动,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记录着货物被调包的详细经过。
最艰难的是获取电子证据。
我联系了大学学计算机的同学,在闷热的出租屋里,我们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着哥哥疲惫的脸,他盯着不断滚动的代码,突然指着屏幕某处:“这个邮箱!
我记得王总总让我用这个邮箱发机密文件。”
当我们终于破解邮箱密码,看到那些往来邮件时,哥哥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嫂子默默递过纸巾,指尖轻轻按在他颤抖的手背上,这个曾经让她流泪的男人,此刻像个受伤的孩子。
证据搜集齐全的那天,天空难得放晴。
我们围坐在斑驳的木桌前,将材料分类整理。
乐乐踮着脚,把自己画的太阳贴在文件袋上:“太阳出来,坏人就藏不住啦!”
妈妈摸着他的头,眼角泛着泪光,自从知道儿子是被陷害,她开始主动帮嫂子做饭,还把压箱底的玉镯塞给嫂子:“以前是妈糊涂……”提交证据的路上,哥哥突然停在开满三角梅的山坡上。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声音里带着释然:“这些年,我总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
现在才明白,最珍贵的东西,一直都在我身边。”
嫂子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轻轻别在乐乐耳后,这个动作像极了当年她嫁进我们家时,别上那朵洁白的头花。
三个月后,法院重新审理了案件。
当宣判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哥哥紧紧抱住我们,泪水滴在乐乐的校服上。
回家的路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乐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大声唱着新学的儿歌。
路边的三角梅在晚风里轻轻摇曳,仿佛在为我们的新生而欢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