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陆昭野,是在8个月之后。
顾南栀在我们医院产下一名男婴,陆昭野却在她还没出院的时候就提出了离婚。
那天恰好产科让我去会诊,会诊结束,路过顾南栀到病房,就听见他们在争吵。
“顾南栀,你最好老实签字离婚,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顾南栀止不住地抽泣,“阿野,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要离婚可以,起码要像你给姜时愿的条件一样,给我陆氏25%的股份。”
“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的儿子。”
陆昭野的语气里满是嫌弃,“我的儿子?
顾南栀,这是我和你的野种的亲子报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哪一个字,说明了这是我儿子!”
“还拍卖初夜,都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了,膜都修复了几次,还装什么纯情女骗我上勾。”
“你害死我的孩子,害得我和阿愿离婚,还妄想要股份,我没告你骗婚,你都要烧香拜菩萨了。”
顾南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的恐惧感怎么也遮不住。
“什么叫不是你的孩子?
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一定是医生搞错了,阿野,我们再要一次鉴定好不好?”
陆昭野加大了分贝,“再做一百次,那也是野种,我不可能会让你们再留在陆家。”
顾南栀的语气近乎绝望,说话也变得口不择言。
“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跟别人只有一次,跟你那么多次,为什么孩子是别人的!”
良久,她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阿野,你不要孩子,我也可以不要,我把他送人,把他丢了,都可以。”
“只求你别不要我。”
陆昭野推开门,满脸嫌恶地拉开与她的距离。
顾南栀却不管不顾地追上来,沙哑着声音解释。
“阿野,以前的事情,我是被强迫的。”
“我家破产以后,我爸爸把我送给债主,我也是受害者。”
“虽然我确实有过其他男人,但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陆昭野嗤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终于理解,阿愿当时为什么这样决绝了。”
“被肮脏的人说爱,原来这么恶心。”
顾南栀笑得几近癫狂。
“明明我已经是陆夫人了,明明我要成为人上人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明明做得这么隐蔽了,为什么还是被你发现了?”
陆昭野冷笑,“隐秘?
你知不知道,阿愿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你的修复手术,是她亲自做的。”
“你还愚蠢到要去挑衅她,可笑的是,你做的一切,连带着我一起,在阿愿眼里,都成了小丑。”
顾南栀再一次发狂大笑,而后像是接受了所有事实,无比平静地说,“阿野,我会签字离婚,但至少要等我出院。”
陆昭野似乎妥协了,他快步离开,抬眸,就看到了门口的我。
“阿愿,我和她离婚了。”
我波澜不惊地点头。
见我这么平淡的回应,他局促理了理衣袖。
“总之,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告诉我实情。”
我轻笑,“不客气,毕竟你值得。”
那天中午,我横过马路去对面吃中餐,远处疾驰而来的车辆突然加速,我来不及反应,千钧一发之际,飞奔而来的陆昭野将我推开,自己则被车子撞飞。
陆昭野很快被120带走,而肇事司机顾南栀也因涉嫌故意杀人被警察带走。
我调取了上一次她开车撞我的视频交给律师,进一步坐实了她意图杀我的事实,法官最终判处她故意杀人未遂罪名成立。
她被判入狱。
而陆昭野,捡回来一条命,却伤到了生殖系统,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我突然想起他那天说的那一卦。
“新婚夜不能碰女人,否则会家财散尽,断子绝孙。”
竟是一语成谶。
青青问我,关于陆昭野的一切,是否可以见报。
我摇了摇头,用钱买下了他的新闻。
就当是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后来,我卖掉了陆氏的股份,将大部分财产捐给了失学儿童。
其中一个小姑娘问我,“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善良?”
我笑着告诉她,“大概是我看多了恶有恶报吧。”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姐姐,我以后也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我低头看向手机里的短信,我的副高职称高分上岸。
我轻轻抚摸着小姑娘的额头,“你尽管善良,上天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远处,旭日东升,而我的绚烂人生,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