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握刀了。”
可如今,我握刀的手比握凤印时更稳。
咸安宫的角落堆着十二箱兵书,窗台上摆着打磨了十七年的箭簇,就连这领明光铠,也被我改造成更适合马背作战的形制。
青黛总说我不该留着这些旧物,可她哪里知道,这些泛着铁锈味的甲胄,比那鎏金凤凰更让我觉得踏实。
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手按刀柄转身,却见掌灯的小太监举着明黄灯笼,在月光下照出半张惊恐的脸:“镇北将军......陛下宣您即刻前往乾元殿。”
青黛猛地抬头,茶盏从她手中跌落,碎瓷片在青砖上溅出清脆的响。
我望着那盏灯笼上的团龙纹,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兵部见过的舆图——北疆的狼族又在边境滋事,而御林军的调兵虎符,此刻应该正躺在乾元殿东暖阁的紫檀木匣里。
“知道了。”
我扯下身上的粗布襦裙,露出里面暗纹绣着飞鱼的中衣。
青黛慌忙取来外袍,却在触到我肩颈时惊呼出声:“娘娘您发热了!”
她的指尖掠过我锁骨处的旧疤,那是二十岁时为救他中了毒箭,军医剜肉刮骨时留下的。
我扣上玄色大氅,腰间的酒壶随着动作轻晃。
铜镜里映出张苍白的脸,眼角的疤痕在烛火下泛着淡红,像朵开败的胭脂花。
十七年了,从沈将军到沈皇后,再到如今不伦不类的“镇北将军”,这张脸终究还是成了战场上的刀枪刻出来的模样。
乾元殿的汉白玉台阶覆着薄霜,我的战靴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殿内烛火通明,龙涎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刚跨过门槛,便看见龙椅下跪着个浑身是血的人——是当今的御前侍卫统领,我去年亲自从狼族手里救回来的副将,张彻。
“臣参见陛下。”
我单膝跪地,余光瞥见御案上摊开的舆图,北疆重镇玉门关的位置用朱砂画了个触目惊心的圈。
龙椅上的人影动了动,明黄的帷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少年天子清瘦的下颌。
他今年刚及弱冠,眉目却像极了十七年前在城墙上望我的那个少年。
“镇北将军可知罪?”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威严,却掩不住尾音的发颤。
我抬头,正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双像极了他父皇的眼睛,只是少了些铁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