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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渣男锁死白月光,太子娶我入东宫结局+番外小说

洋洒小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国,京城,晏尚书府邸的一处清幽院落中。大腹便便的温明棠正在弹着古筝,然而弹到兴起处,筝弦忽然猛地崩断,将她的手指都割出血了。温明棠当即将流血的手指紧紧摁住,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如意,我手割伤了,你赶紧来。”“夫人,听说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韩贵妃难产,一尸两命啊,咱们老夫人都哭晕过去了。”如意闻声而来,却没有处理温明棠手上的伤口,反而是神色谨慎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了这番话。韩贵妃,韩芳柔,那是温明棠夫君晏呈礼的嫡亲表妹,之前一直住在晏家,晏夫人将这个侄女是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这突然一尸两命,晏夫人自然是接受不了的。“我,我过去看看吧。”温明棠被这个消息扰了心神,也顾不得手上的小伤口了,拎起了裙摆,就随着如意前往晏夫人所在的佛堂...

主角:温明棠萧止渊   更新:2025-05-20 16: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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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明棠萧止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帮渣男锁死白月光,太子娶我入东宫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洋洒小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国,京城,晏尚书府邸的一处清幽院落中。大腹便便的温明棠正在弹着古筝,然而弹到兴起处,筝弦忽然猛地崩断,将她的手指都割出血了。温明棠当即将流血的手指紧紧摁住,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如意,我手割伤了,你赶紧来。”“夫人,听说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韩贵妃难产,一尸两命啊,咱们老夫人都哭晕过去了。”如意闻声而来,却没有处理温明棠手上的伤口,反而是神色谨慎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了这番话。韩贵妃,韩芳柔,那是温明棠夫君晏呈礼的嫡亲表妹,之前一直住在晏家,晏夫人将这个侄女是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这突然一尸两命,晏夫人自然是接受不了的。“我,我过去看看吧。”温明棠被这个消息扰了心神,也顾不得手上的小伤口了,拎起了裙摆,就随着如意前往晏夫人所在的佛堂...

《帮渣男锁死白月光,太子娶我入东宫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萧国,京城,晏尚书府邸的一处清幽院落中。
大腹便便的温明棠正在弹着古筝,然而弹到兴起处,筝弦忽然猛地崩断,将她的手指都割出血了。
温明棠当即将流血的手指紧紧摁住,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如意,我手割伤了,你赶紧来。”
“夫人,听说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韩贵妃难产,一尸两命啊,咱们老夫人都哭晕过去了。”如意闻声而来,却没有处理温明棠手上的伤口,反而是神色谨慎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了这番话。
韩贵妃,韩芳柔,那是温明棠夫君晏呈礼的嫡亲表妹,之前一直住在晏家,晏夫人将这个侄女是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
这突然一尸两命,晏夫人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我,我过去看看吧。”温明棠被这个消息扰了心神,也顾不得手上的小伤口了,拎起了裙摆,就随着如意前往晏夫人所在的佛堂。
然而,等温明棠进去之后,却发现阴森森的佛堂之中,空无一人。
而且身后的门也哐当一下关了起来。
温明棠顿时浑身寒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紧紧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肚子,她肚子里头的孩子,已经有八个月了。
“如意,你在吗?给我开门啊!”温明棠退到了门口处,使劲拍了一下门。
然而,外头没有人回应,暗处中,却有一人面色阴沉,提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缓步而出。
来人神色阴沉得过分,就如同从地狱来索命的恶鬼一般。
温明棠看清来人的面目,也不由得惊愕道:“夫君?”
没错,来人正是她同床共枕几年的夫君,晏呈礼。
“芳柔难产,一尸两命,你知道了吗?”晏呈礼的目光幽冷得过分,就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温明棠。
温明棠被他这副样子吓得不轻,肚子已经隐隐有些抽痛了。
“我听说了,正打算去看看母亲。”温明棠声音微弱地回道。
“你有什么资格去看母亲,她有今天的凄惨下场,都是你害的!这个罪魁祸首,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母亲!”晏呈礼忽然猛地厉声一喝,目光怨毒地盯着温明棠。
温明棠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不由得退后了两步,然而,她的身后就是被锁上的门板,她退无可退。
“夫君,你何出此言——我,我听不明白?芳柔表妹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你,你这样子我很害怕——”温明棠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声说道。
“你害怕?你这样就害怕了?那芳柔死的时候,她不是更加害怕吗?”晏呈礼冷笑了一声,忽然疾步而来,猛地一把掐住了温明棠的脖子,力度之大,让他的面目狰狞,手上青筋暴起。
“温明棠,当初若不是你在大佛寺遇到了绑匪,我去救你,芳柔就不会落水!”
“她若是不落水,就不会被太子陛下救起,就不会进了东宫当侧妃!”
“她若是不进东宫,她今天就不会因为宫斗被算计,一尸两命,难产而忙!”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她!凭什么她一尸两命,你却能家庭幸福,婚姻美满,甚至将来儿孙满堂!你配吗?我要你给她偿命!”
晏呈礼死死掐住了温明棠的脖子,眼底的厌恶和憎恨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温明棠被窒息感瞬间裹挟,脸色瞬间憋的青紫。
然而,她的双手仍然死死护住自己的小腹。
她觉得小腹开始一阵阵的剧痛,抽痛,痛得甚至压过了自己的窒息感。
“夫君,孩子——我,我要生了——”
温明棠哭着道。
晏呈礼低下头,果然看到了脚下一滩血。
“你还想生下我的孩子?你配吗?我说了,你要给芳柔赔命的!”晏呈礼忽然猛地将手上的剑举了起来,面目狰狞地看着温明棠。
温明棠此时此刻已经吓得浑身发抖。
她不敢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枕边人,竟然突然变得如此狰狞可怖。
他居然想要自己的命!
还要孩子的命!
就因为他表妹死了。
原来,他心里装的人,一直是他的表妹——
怪不得,怪不得成婚这么多年,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
甚至房事都只有那么一两次。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夫君,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那也是你们晏家的孩子啊——”
温明棠又是惊吓又是惊恐的,咋然崩溃地大哭起来。
“求求你,让我先生下孩子吧——孩子他是无辜的啊——”
温明棠死死护住自己的小腹,声嘶力竭地求饶道。
她已经痛得走不动了。
太痛了。
她仿佛所有的骨头都被折碎了一般,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然而,她的哀求却并没有唤起晏呈礼的怜悯。
他手持着利剑,直接破开了她的肚子——
“啊——”
温明棠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撕裂尖叫。
“温明棠,你记住,这是你欠芳柔的,芳柔死的时候,比你更痛。”
温明棠失去呼吸的最后一瞬间,听到的便是这句冷漠无情的话。
“啊!不要!”
温明棠猛地从剧烈的疼痛中惊醒了过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一抹。
庄严的佛像,袅袅的烟香。
她猛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纤细的腰肢,是柔软的,平坦的。
她没有怀孕。
她猛地记起来了,这是大佛寺。
她重生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大佛寺。
这一日,她本是受到父母之命来大佛寺跟晏家的公子晏呈礼相看的。
然而,她在抄写经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过去了,而且有一群歹徒正好闯进了她所在的禅房,挟持了她。
就这样,晏呈礼恰好赶过来,英雄救美,她也对晏呈礼芳心暗许,后面就顺理成章谈妥了亲事,嫁给他。
本以为是天作之合,喜结良缘。
想不到竟然是一场噩梦啊。
她要阻止这场噩梦!
必须!
温明棠当即起身,就要打开门逃离这个禅室,然而,刚打开门,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温明棠当即就觉得头皮发麻,但是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她并不像上辈子那般直接吓得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反而是异常冷静道:“好汉,我包里有钱,都给你,只要你们不伤害我——”
“哼,还挺聪明的,我就是想要几个钱花花而已,只要你不大喊大叫,引来别人,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那劫匪冷哼道。
“我明白,好汉也是遇到了难处了,我包里有两百两,足够好汉花一段时间了,我保证一个字都不提,只要好汉将我安全放走。”温明棠尽量语气平稳道。
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瞥见窗外闪过了一个身影。
是一道熟悉的青绿色的身影。
她记得,当初跟晏呈礼第一次见面,他就是穿了一身的青绿,挺拔清秀,如同青竹。
然而,晏呈礼却并不像上辈子那样上前救下她,反而是停驻了一瞬,直接转身离开了。
温明棠心里头顿时咯噔了一下,当即就明白了过来。
看来晏呈礼也重生了。
也是,上辈子,他可是为了韩芳柔可以亲手杀死妻儿的人,可见对韩芳柔有多么情深义重了。
既然重生了,自然是去救落水的韩芳柔更加重要了。
就在温明棠失神的时候,那劫匪已经拿起了她的钱袋子,塞进了怀中。
他本来要放开温明棠的,但是看到温明棠这副明艳动人的面容,却顿时又起了色心。
“小娘子长得真好,既然给钱我花了,再行行善事,陪我睡一觉吧,让我快活快活吧。”
说着,他就伸手去摸温明棠的脸。
温明棠早有防备,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暗暗将自己的簪子拔下来,攥在了手中。
就在那绑匪伸手的时候,她猛地对准了他的手,狠狠刺了下去。
那绑匪瞬间发出了一声惨叫。
趁着这个空档,温明棠撒腿就往外头人多的地方跑,并且一边高喊救命。
也是她运气好,刚跑出几步,就猛地撞进了一个冷冽清新的怀抱中。
温明棠刚才可以说是慌不择路了,根本没有看路,也没有看人,这么撞了一下,整个人脚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是撞上的男子当即伸手一扶,搂住了她的腰肢,才让温明棠稳住了。
温明棠抬起眼,就对上了一张异常俊美,却又矜贵冷持的脸。
眉目如画,却又冷厉严肃,鼻梁高挺,双唇菲薄,面如冠玉,气质斐然。
她认得出这张脸。
当今的太子殿下,萧止渊。
说起来,她跟萧止渊小时候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是很好的玩伴,不过后来萧止渊长大了,外出求学许多年,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了,所以难免关系也就疏离了下来。
“见过殿下。”
温明棠迅速敛回了心神,当即朝着萧止渊行了礼。
不是——上辈子这个时候,萧止渊不是应该在救落水的韩芳柔吗?
难道是晏呈礼赶过去救了韩芳柔,所以没有萧止渊什么事儿了?才能让他赶巧碰到了自己?
“你脖子上受伤了?这么弄的?”萧止渊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温明棠纤细白皙的脖子上,当即脸色一沉,冷声说道。
其实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他眼底隐隐的杀意。
“我从那边跑过来的,有个歹徒混进来抢钱——”温明棠当即指着刚才自己逃过来的禅房说道。
“去看看,捉到人,格杀勿论。”萧止渊当即看向了身侧的侍卫,冷声命令道。
“谢谢殿下。”温明棠见几个侍卫应声下去了,当即朝着萧止渊道谢。
“你出来这么偏僻的寺庙上香,身边居然不多带几个人,真是太莽撞了,我的厢房在前面,先处理一下你脖子上的伤口。”
萧止渊抿了抿薄唇,神色冷冽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温明棠,让她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她出来,怎么可能不带人呢?
她是带了丫鬟婆子出来的。
但是刚才,她的丫鬟和婆子怎么都退得干干净净的?
“明棠,坐好。孤给你上药,可能会有些疼,你得忍着。”就在温明棠心神恍惚的时候,萧止渊低沉而醇厚的嗓音再次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温明棠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跟着他走进了厢房,而且萧止渊还亲自拿出来医药箱,打算给她上药。
温明棠的脸色瞬间就浮起了一抹滚烫的绯色来。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我还是先找到丫鬟过来吧。”温明棠低声拒绝道。
然而,萧止渊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声音微冷道:“你脖子还在流血,等找到人,还得流多少血?是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再说了,男未婚女未嫁的,大不了孤娶你就是了,反正父皇母后也属意你做儿媳妇。”
这话一出,温明棠的脸色有些尴尬了,低声道:“殿下说笑了。”
嫁东宫,她的确也嫁得,不过她父亲是异姓王,已经是无上勋贵了,再嫁进东宫的话,还不知道陛下会怎么猜忌呢。
这也是上辈子她低嫁晏家的一个原因。
此时,萧止渊已经往她的脖子上涂金疮药了。
的确有点疼,不过还能忍受。
温明棠向来身娇肉贵的,还是发出了一声抽气声。
声音很小,不过萧止渊还是听见了。
他手上的动作轻柔了几分,忽然朝着她的伤口处吹了吹,语气也温柔了几分:“还疼吗?”
这个动作,实在是过于亲昵了。
温明棠的脸色也有些僵硬,只能低声道:“没事。劳烦殿下了。”
萧止渊见温明棠对他如此疏离客气,向来讳莫如深的双眸闪过了一抹淡淡的失望。
再说这边,晏呈礼的确也重生了。
他惊醒的瞬间,就毫不犹豫地撇下了将会遇到危险的温明棠,直奔韩芳柔的厢房。
这辈子,他发誓,要好好守护表妹,绝不会再让她因为失了名节,而被迫嫁入东宫,最后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
他要娶表妹,将她当成心上明珠,好好珍宠一辈子。
为了尽快救起韩芳柔,晏呈礼甚至在路上就已经将外套脱掉了。
然而,等他赶到上辈子韩芳柔落水的那个湖边时,却发现韩芳柔正在好端端地跳着舞,并没有落水。
晏呈礼懵了一下。

不过,晏呈礼只当自己赶到及时,表妹没有落水,那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芳柔,你没事吧?”
晏呈礼猛地上前,一把将正在跳舞的韩芳柔紧紧抱进了怀中,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头一样。
韩芳柔身上穿着的是单薄的轻纱,被他这么一抱,就弄的有些凌乱了,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衣衫不整的感觉。
“表哥,你怎么了——这——这让姑母看到了,会骂我的。”
韩芳柔吃了一惊,不知道晏呈礼为什么突然会赶到这边的。
晏呈礼对她的心思,她是知道的。
但是她姑母那个人,明面看着疼爱自己如同亲生女儿,其实是个捧高踩低的,一心想给表哥娶个高门贵女呢,而且她昨儿听说了,姑母还特意安排了人,要让人假扮劫匪去吓一吓那晋阳王的千金。
这样一来,表哥正好英雄救美,轻而易举就成就一桩好事了。
而她,表哥虽然喜欢她,不过也只是会让她做妾的。
她韩芳柔的心气高,一个区区探花郎的妾室,她还瞧不上。
所以,韩芳柔今日借口跟着过来,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谋算的。
昨晚姑母跟姑父商议婚事的时候,无意被她听见了,太子殿下今日也会来这里上香。
所以她是特地在这里等候太子殿下的。
只要太子殿下路过的时候,她假意落水,太子殿下那样正直侠义的心肠,定然会救她的,她故意穿了轻薄的轻纱,一落水,就十分贴身,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为了她的名声,殿下必定要对她负责的。
哪怕是要做妾,她也要做最尊贵的妾室。
韩芳柔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谁想到晏呈礼不在那边英雄救美,反而跑到这里来跟她搂搂抱抱的,这不是要坏她的好事吗?
“芳柔,我们回去吧,这里如此偏僻,不安全。”晏呈礼神色凝重地看着韩芳柔,语气也温柔异常,“回去之后,我就跟娘亲说,我不去相看了,我心里喜欢的是你,我要娶你当正妻。”
这话要是放在早几日,韩芳柔说不定就感激涕零了。
可惜,她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
那可是太子殿下啊。
将来等他荣登大宝,她就是贵妃娘娘了。
区区晏家,区区一个探花郎,算什么?
不过韩芳柔也是个聪明人,她自然不会将话说死的。
“表哥,你不去相看了?你这个时候带我回去,姑母不会对你怎么样,肯定会将我打死的。而且晋阳王不是一般门第,明明约好的事情,你却如此爽约,肯定会追责的,到时候姑母还不是将一切都怪罪到我的头上?”
“表哥,你对芳柔的心思,芳柔明白,芳柔也不强求什么名分,只是芳柔也不想给表哥添麻烦,只要能跟表哥在一起,哪怕是当妾室,芳柔也满足了。”
“表哥现在还没有助力,难以平步青云,那晋阳王府的千金,可是你的青云梯啊,你赶紧去见一面吧,后面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韩芳柔现在只想赶紧将晏呈礼打发走。
别让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晏呈礼被韩芳柔三言两语的,竟然也说服了。
上辈子,娶了温明棠,晋阳王府一家对他都是倾心相助的,所以短短七年,他从探花郎就爬到了尚书的位置。
既然芳柔肯屈居自己做妾,要娶温明棠也不是不行——
晏呈礼抿了抿唇,最终作出了选择:“芳柔,还是你贴心,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过去看看,你先回厢房等我,千万不要靠近水边,知道了吗?”
韩芳柔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表哥,你快去吧。”
目送晏呈礼离开后,韩芳柔这才火急火燎地看向了自己的贴身丫鬟,道:“怎么样?让你打探的事情怎么样了?太子殿下走到哪儿了?”
那丫鬟也面露急色,道:“太子殿下本来是要往这边走的,但是路上碰到了那个晋阳王的千金,他将人给救下了,又回厢房了!”
这话一出,韩芳柔气得直跺脚。
她就说,晏呈礼是坏了她的好事了!
明明是给他安排好的英雄救美,他不去!竟然让太子殿下救了那温明棠!
气死她了!
“小姐,殿下的厢房距离这里不远,要不还是兵行险着吧,你先跳下去,然后我假意去求救,引着殿下过来救你——”丫鬟低声建议道。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你抓紧些。”韩芳柔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整理了一番自己,然后慢慢走进了湖中。
那丫鬟见她下去,当即火急火燎地跑到了萧止渊的厢房外头,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喊道:“救命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们家姑娘落水了,来个人啊,救命啊——”
此时此刻,萧止渊正好给温明棠将伤口包扎好了。
听见窗子外头有呼叫声,萧止渊俊美的脸上瞬间冷然:“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个歹徒还没有捉到?怎么有人落水了?孤去看看。”
一听见这个声音,温明棠就知道是韩芳柔了。
上辈子,就是萧止渊救了韩芳柔。
但是既然晏呈礼这么喜欢韩芳柔,而且韩芳柔嫁进东宫之后结局也不好。
这辈子,温明棠决定要成全晏呈礼和韩芳柔这对苦命鸳鸯。
“殿下,你也听见了,是人家姑娘落水了,你一个外男,不适合,还是我去看看吧。”
温明棠当即站了起来,阻止了萧止渊。
萧止渊想不到她居然会为自己考虑这个,心里顿时有一丝窃喜。
温明棠顺着声音过去,果真看到湖中有一个人身影在扑腾。
然而,她还没有走近,就看出了端倪来。
因为韩芳柔在水中的姿态实在太美了。
楚楚可怜,款款动人。
如果是不会水性的人落进了湖中,早就惊慌失措,连连呛水了,哪里会有这么好看的妆容和姿态啊?
这韩芳柔是装的。
她分明就是会水性的。
看来,这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
原来晏呈礼是单恋啊。

不过单恋也没关系,有她出手,总能让他得偿所愿,这辈子和韩芳柔双宿双飞的!
也杜绝了那渣男将来想祸害她的可能。
温明棠施施然的朝湖边走了过去。
故意装出惊诧的模样:“咦?这不是韩大小姐吗?韩大小姐在湖里游泳呢,好不好玩?”
温明棠笑意吟吟的。
韩芳柔却险些把肺气炸。
这个贱人,她不是应该被劫匪掳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边奚落她?
韩芳柔是会水。
但这会儿她的计谋还没得逞,只能装模作样的赶紧又挣扎了几下。
她的双手不断拍打了湖面,在湖里浮浮沉沉的,却又控制着,没让水面没过脖颈。
此刻韩芳柔的贴身小丫鬟已经跑回来,正焦急的张望着,见温明棠竟然是从太子所在的厢房中出来,而太子却毫无踪迹,又急又恼的,冲着温明棠没好气的道:“温大小姐的眼睛是出问题了吗?看不出来我们家小姐是落水了?”
小丫鬟说着,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朝着萧止渊厢房的方向又喊了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我们小姐落水了!”
温明棠被怼了也不恼,反而还故作张皇,语气紧张的道:“呀!真是落水了呀?”
“可我也不会水啊!我也没法救你啊!韩大小姐。”
“怎么办呢?”温明棠佯装思考,“这太子殿下倒是会水,原本是可以来救你的。但可惜他刚刚离开了——这现在能叫谁过来救你呢?”
“算了,不管了,我也跟着一起喊救命吧。不管把谁喊过来,韩大小姐你就都认了吧!”
“毕竟这时候,性命要紧。”
温明棠说完,作势就要喊人。
韩芳柔却急了,压低了声音低斥道:“住嘴!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嘴!”
她才不要喊过来一个陌生男人!
她今天穿的太单薄了,这会儿被水一浸,更是几近裸露,活色生香的。
这大佛寺里又三六九等的什么人都可能进,这若是喊来了个下等男子,她岂非要名声扫地,只得嫁给那人了?
她做这么多,是想嫁给太子,享受荣华富贵的,可不能随随便便嫁给一个陌生男人啊!
折腾许久都没见太子过来的韩芳柔心里本就起了疑心,怀疑之前得到的消息有误,这会儿听温明棠说太子已经离开,她更是火急火燎的,赶忙划拉着就往岸边游。
温明棠看的凉凉一笑:这韩芳柔还真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
太子殿下仁义,上辈子估计也就是听她喊救命,才中了她的诡计,娶了韩芳柔的吧?
对韩芳柔也不一定有真感情。
太子殿下刚才到底救了她,还给她上了药,她帮忙给他掰断一枝烂桃花,也是应该的。
温明棠站在湖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游的欢快的韩芳柔。
“咦,你这不是会水吗?会水你还——”
身后陡得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
“芳柔!”
紧接着宴呈礼疾步跑了过来。
眸光落在矗立河边的温明棠的脸上,他脚步一顿,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劈头盖脸的冲着温明棠吼了起来:“你竟然见死不救?”
“温明棠你不是会水吗?你就这么站在岸边,看着芳柔在湖里苦苦挣扎而无动于衷?”
“你真是太过分了!太歹毒了!”宴呈礼指责的理直气壮的。
可此时的他凭什么指责她呢?
温明棠凉凉的反问:“你谁啊?我和你很熟吗?大庭广众之下,公子这般直呼我的名讳,您倒是真好的教养!”
“扑通”一声,刚跳进水里救人的宴呈礼瞬间一噎。
是了,现在的他根本不该认识温明棠,又怎么可能知道她会水呢?
倒显得他故意打探过她似的。
宴呈礼的脸色微微黑了。
韩芳柔:“......”该死的!
她刚才不是都已经把宴呈礼哄骗走了吗?
他怎么没去救温明棠,还又过来掺和她的事情?
她这以后还能嫁给太子吗?
本来她游到岸边,赶紧离开,这一场落水戏码也就平静的结束了。这现在宴呈礼又跑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韩芳柔一咬牙,猛地朝湖水下面沉去。
宴呈礼瞳孔骤然一缩,也顾不得想温明棠的事情了,急急划过去,揽上了她的腰,把人抱回了岸上。
滴滴答答的水从头上、身上滴落下来,韩芳柔看着穿着还不如不穿的薄衫,又气又羞的!一张脸瞬间爆红起来。
宴呈礼已经脱下外衫包裹住了她。
韩芳柔蜷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她不敢说自己是故意跳水的,只能把脏水往温明棠身上泼。
她紧紧揪着了宴呈礼的衣服领口,在他怀中哆嗦着,楚楚可怜,凄凄惨惨的告状道:“表哥,表哥你帮帮我。”
“芳柔都不知道怎么惹着了温大小姐,她竟然过来这边,直接把我推入了湖中。”
“表哥,芳柔好怕,好怕......”她钻进了宴呈礼的胸膛,把整张脸都藏得严严实实的。
温明棠:“......”原来她还知道丢脸啊!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韩芳柔竟然会倒打一耙,说是她推的!
果真就是个贱人!
不过渣男配贱女倒真是天生一对!
温明棠冷笑了声,刚想反驳。
宴呈礼已经把韩芳柔紧紧拥在怀中,大喊起来:“报官!必须得报官!堂堂的温家大小姐竟然这般草菅人命,推我表妹进湖里!这事儿我晏家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娥,去报官,赶紧去报官!我要让温家给我们晏家一个交代!”
宴呈礼怒不可遏的,说这话的时候,颈间的青筋都暴凸起来。
温明棠却听得眼神一冷。
宴呈礼上辈子一心想要巴结上晋阳王府,好借助晋阳王府的助力在官场上平步青云。这辈子他不想用婚事来巴结了,便想要威胁晋阳王府吗?
无耻!
恶心!
她温明棠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便冷声回怼道:“她说我推的就是我推的吗?堂堂晏家公子,长着那个脑袋是当摆设的吗?我为什么要推她下水?我害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那谁知道呢?这地方就我们三个人,我好端端的在岸边跳舞,却突然掉进了湖里。除了是你推的还能是什么?”韩芳柔脑袋瓜子转的速度,哭哭啼啼的质问道。
宴呈礼狠狠点头:“就是!表妹向来不会撒谎,她说是你推的就一定是你推的。”
“孤倒是不知道,原来我朝的新科探花郎是凭借一人之言便定是非对错的啊?”萧止渊在厢房里久久没有等到温明棠回去,走出来又听到这边吵吵闹闹的,便阔步走了过来。
他恰巧听到韩芳柔和宴呈礼的话,当即便剑眉一拧,走过来给温明棠撑腰。
萧止渊直接走到了温明棠的身边,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并未有任何不妥,这才又冷眼看向了宴呈礼和韩芳柔。
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陡然袭来。
宴呈礼气势陡然变弱,微微垂眸道:“见过太子殿下。学生也不是仅凭表妹一人所言便说这女人歹毒有错的。实在是小娥就在表妹身边,是有人证的。”
“那便是主仆二人串供好了说辞,想要栽赃嫁祸给明棠的。”萧止渊说的斩钉截铁的,还不忘看了一眼温明棠,解释道,“孤先前是和明棠在一起的。她是听到外边有人喊救命声才出来救人的,又怎会是推人下水的始作俑者?”
宴呈礼哑然。
他怎么都没想到温明棠会和太子殿下在一起!
脑子里突然想到她被劫匪所劫,再听听太子殿下对她的亲昵称呼——难道刚才是太子殿下救了她?
温明棠也太好命了些!
韩芳柔也气的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本来她是想把脏水都泼到温明棠身上,好让宴呈礼憎恶上温明棠的。
这样,依着宴呈礼对她的重视,温明棠即便嫁到晏家,也绝对拿捏不住她!
谁曾想到她费心勾引的太子竟然会帮温明棠作证?
她倒是没法再辩驳了。
韩芳柔只能牵强的堆出一抹笑来,冲着温明棠道:“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抱歉,温大小姐。”
说完,她“阿秋”声打了个喷嚏。
宴呈礼听得心中一紧,赶忙也冲着萧止渊赔罪道:“表妹落水受了惊,难免有些害怕,一时误会也是情有可原的,想来太子殿下应该也不会因为表妹的误会便惩治她吧?”
“学生还得赶紧带人回去。这便先行告退了。”宴呈礼拥着韩芳柔急急离开。
萧止渊也送了温明棠回府,这才离开。
温明棠刚刚进院子,晋阳王妃便急急迎了过来,满脸含笑的问她:“如何?今天让你相看的那晏家公子可合你的心意?”
温明棠嘴巴一撇,当即挥了挥手道:“算了!母亲,我可不想嫁给那样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母亲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在大佛寺厢房中遭到了劫匪。我想求救,可那宴呈礼竟然对我视若无睹的!这便算了,他竟然还为了他那表妹,指责我歹毒!”
“他表妹自己愿意跳进湖水里玩,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什么干系?我为什么要去救她?母亲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晋阳王妃脸上的笑容早已经凝住,等到听温明棠说完所有,更是恼火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太可恶了!”
“这宴呈礼明摆着是喜欢他那表妹!有了心上人还来求娶我晋阳王府的千金,这便算了,还敢无视我的棠儿,指责我的棠儿?还敢对我的棠儿见死不救?他宴呈礼算是哪根葱啊?”
“这般眼瞎心盲,胆小龌龊的男人,我们晋阳王府要来做什么?”
“这桩亲事我们晋阳王府绝对不会再同意的!”
“来人!”晋阳王妃是个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当即喊了人进来。
如意和一众丫鬟应声而进。
晋阳王妃冷声吩咐她的贴身丫鬟吉祥:“去宴府走一趟,告诉他们的当家主母,就说我晋阳王府的千金绝对不会嫁去她晏家!”
“王妃我去吧。”如意这会儿却自告奋勇道,“小姐今儿个所遭遇的事情,奴婢更清楚些。若是晏家想要个理由,奴婢也能说的明白。”
这倒也是。
晋阳王妃摆了摆手:“快去。”
如意掉头就走。
温明棠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却微微眯了下眼睛。她晋阳王府和晏家本来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派个人去说这桩婚事告吹便是了,那儿用给他们什么理由?
如意倒是把晏家看的挺重要啊!
再联想到今天她在大佛寺求救的时候,如意和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们都没有踪影——温明棠瞬间觉得这如意有些问题!
而此时如意已经到达宴家,把晋阳王妃的意思传达了一遍。
原本还喜气洋洋的宴母当即焉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下方的如意道:“不是——这是为什么呀?我们家呈礼知书达理,一表人才的,且还高中了探花,现如今陛下虽然还没有给他分配具体官职,可将来肯定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你家王妃先前不是也对他赞不绝口的吗?”
而且今日大佛寺之事是她先前一手安排的。温明棠遭遇劫匪,宴呈礼英雄救美——按理来说温家该催着晏家赶紧定了婚期的呀,这怎么反倒把婚事搞黄了?
宴母想不通。
赶忙走到了如意跟前,褪了手腕上的一只镯子戴到了如意手腕上,笑着道:“如意啊,你知道的,我对你和你家小姐其实都是一样喜欢的。我原本还想着,将来等你家小姐嫁过来,就安排你当呈礼的贵妾,可你瞧这事儿弄得——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宴母亲热的拉着她的手,仿若是真心喜欢她一般。
如意听得心花怒放的,当即便道:“说来此事也不怪我家小姐生气。我家小姐那会儿遇到了劫匪,恰好宴公子路过。奴婢也不知道宴公子是没认出我家小姐来,还是怎么回事儿,总之,他理都没理我家小姐的,走掉了,直接去找了在贵府府上借住的韩家小姐。”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然是这样?
宴呈礼这个蠢货!
她故意给他安排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他在温明棠跟前表现,好让温明棠对他死心塌地的!他倒好,他竟然对温明棠见死不救,还去找了韩芳柔?
他想干什么?
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宴母气急败坏的,勉强堆着笑容把如意送走,转脸,她就一脸黑沉的吩咐贴身嬷嬷:“去给我把少爷叫过来。”
宴呈礼这会儿正在晏家偏房中喂韩芳柔喝驱寒的姜汤,得知母亲传唤,放下药碗便急急来了正厅。
刚进正厅的门,宴母便没好气的斥责他道:“混账东西!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混账事儿吗?你竟然敢对晋阳王府的千金见死不救?”
“母亲先前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是不是提前就让你看了温明棠的画像?我是不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你,一定要想法博取温大小姐的好感!让她非你不嫁!结果呢?宴呈礼你竟然对人见死不救?好了,现在温家来说这桩婚事不成了!黄了!”
宴母气急败坏的。
她操碎了心,一心一意的想为这独子的将来铺路,可他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却给她弄出这么一出来?
宴母被气的呼吸都粗重不少。
往常宴呈礼见她生气,很快便会道歉,过来哄她的,可今儿个,宴呈礼不仅没来哄她,还反倒噗通声直接跪在地上,冲着宴母重重磕了两头道:“母亲赎罪。实在是孩儿心中已有所爱了。”
“孩儿想要娶芳柔为妻。”反正他和温明棠不可能了!那他势必要为自己所爱的女子争取最大的权益的。
宴呈礼说的情真意切的。
宴母被气笑了,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又问了他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宴呈礼又重重磕了一头:“还请母亲同意,孩儿想娶表妹为妻。”
“你想都别想!”宴母差点厥过去。
但她自己的儿子,她自然知道什么脾性。
她越反对,他有时候反倒越固执。
宴母只能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了心里头的滔天怒火,缓步走了过去,弯腰搀扶起了宴呈礼,语重心长的道:“儿啊!母亲知道你和你表妹常在一起,对她有所好感也是在所难免的。”
“母亲也不反对你把她放在身边。可你绝对不能娶她为妻子。”
“你的妻子,应该是高门大户的嫡女,应该是对你有所助益的女子!那韩芳柔能给你带来什么?她什么都没法给你的!相反,那温明棠能给你一切!”
“晋阳王是咱们朝唯一的异性王,他在朝堂中的地位不用母亲细说,你也明白。若是有他给你周旋活动,你这个御赐的探花郎便能得到一个好职位!这还是刚开始!”
“以后你若是能再把温明棠给哄得服服帖帖的,那你作为晋阳王的女婿,作为他最看重的温明棠的夫婿,他肯定会把所有的资源,所有的人脉都用在你身上的呀!那时候你何愁官场诡谲?你定然能一路坦途,一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的啊!”
“儿啊,你苦读良久,盼的不就是当个高官吗?盼的不就是为咱晏家光耀门楣,你自己也能被所有人高看一眼,出门有人敬着,捧着么——”
宴母分析的郑重其事的。
宴呈礼却听得满脸不耐烦:“孩儿有真才实学,为什么非要凭借裙带关系在朝中立足?没得还让旁人说孩儿这个探花来的蹊跷,质疑起孩儿的真实实力来。”
“母亲!即便没有外家鼎力相助,孩儿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也一定能在朝中崭露头角,所向披靡的!陛下最是爱才,他一定会给我个好官位,我也一定会不负圣恩,不负母亲期盼,平步青云的。”
他可是有两辈之才之人,绝对能靠自己在朝中站稳脚跟,步步高升的!
宴呈礼说完就想离开。
宴母却拉拽住了他,没好气的斥责道:“你这孩子,你这想法也太天真了些!没有外家助力,就凭咱晏家这低门低户的,你怎么可能会走的坦途?母亲是为了你好!”
宴呈礼最烦她这副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劝说他的样子,当即便没好气的回怼道:“那也是孩儿自己选择的路!”
“孩儿就想凭借自己的才华在朝中立足!”
“你——”宴母气的还想要斥责,宴呈礼已经拂袖走人。
风声中传来他清冷固执的声音:“孩儿今日已经毁了表妹清誉,所以母亲,孩儿定然会娶了表妹,对她负责的。”
宴母被气的眼前一阵发黑的,脚步踉跄一下,她险些栽倒。
还是她的贴身嬷嬷赶忙扶住了她:“夫人消消气。大少爷年轻气盛不懂事儿,夫人您何必非要和他对着说?”
也对!
这事儿的不该怪呈礼,都怪韩芳柔那骚蹄子!
宴母平缓了下心情,搭着贴身嬷嬷的手,气势汹汹的去了偏房——韩芳柔所住的房间。
韩芳柔刚喝完姜汤,正要睡觉。猛不丁房门被重重推开,她下意识的偏头看来。
便见宴母怒气冲冲的过来。
刚进门,宴母便怒声斥责道:“好你一个小骚蹄子!我念你双亲无靠,留你在府上暂住,倒是没成想你不仅不感念我对你的收留之情,竟然还敢勾搭你表哥?想让他娶你为妻?”
她没有勾搭。
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她只能装柔弱,扮可怜,让宴呈礼对她关心呵护,她才能让自己将来过得好些啊!
可她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她慌忙从床榻上翻下来,直挺挺的跪在了宴母跟前,泫然欲泣的道:“姑母冤枉啊!芳柔怎么可能敢主动勾引表哥啊?”
“芳柔知道姑母对表哥寄予厚望的,还曾劝表哥要想方设法去博取晋阳王千金的好感呢!芳柔实在不知,姑母这指责从何而来?”
她说的情真意切,楚楚可怜的。
身上已经换了一件簇新的衣衫,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只有端庄。
只是那腰肢纤细,时不时吸着鼻子的模样,看着确实是我见犹怜啊!
到底是她兄长家的女儿,这身段相貌确实是一等一的好。
宴母的火气消了些,直言问道:“今儿个你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侄女儿今日在大佛寺的湖里落了水,表哥路过,估计是担心我就那么溺水死了,这才下水救了我的。估摸着是这事儿让晋阳王千金不高兴了!”
韩芳柔没敢说实话,三分真七分假的糊弄了一遍后,又膝行上前,伸手轻拽住了宴母的衣服,摇晃着,撒娇道歉道:“姑母,姑母要是觉得此事破坏了表哥的婚事儿的话,芳柔愿意跟着姑母一起过去晋阳王府赔罪道歉的!”
“我可以给晋阳王千金解释。芳柔真的只是想让表哥好,想让姑母得偿所愿啊!”
正好她也能找温明棠再试探试探,看她和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是关系没那么密切的话,那她说不定还有机会!即便当不了太子殿下的侧妃侍妾,那她当个通房也是好的。
只要能进东宫,她有的是手段上位!
但若是她和太子殿下确实无缘了,她再嫁给宴呈礼当妻子也是可以的。
如此进有路,退亦有路,才不枉费她这一番好算计!
宴母不明她的心思,见她主动提及要去晋阳王府道歉,当即软了神色,同意下来。

而此时晋阳王府,温明棠的院子中。
温明棠一袭明艳矜贵的紫色华服端坐在太师椅上,正在喝茶。
她的跟前,丫鬟、婆子、小厮分列两排站立。
各个噤若寒蝉,严阵以待的。
如意刚刚踏进院子里,温明棠便一声厉喝。
“给我拿下!”
两个粗壮有力的婆子当即便朝如意走了过去。
“小姐!”如意猝不及防被人拿住,押跪在了地上。
她一脸迷茫的看向温明棠,问出口的话也隐约带了一丝质问:“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奴婢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吗?您这么大阵仗的让人拿我?”
她可是温明棠身边的大丫鬟,是连宴母都要巴结讨好的人,温明棠怎么能这么不给她脸面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她?
如意心里有些委屈。
温明棠冷笑一声,把茶杯重重放下。
纤手往一溜儿的婆子丫鬟身上一指,她冷声道:“我刚才问过了,她们都说在大佛寺,是受了你的指使才出去,才没来得及救我的!”
“如意!本小姐倒是想问问你,本小姐是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厢房中?让那歹人伤了我?”
言语之间,竟是怀疑她不良居心,让那贼人伤她?
如意大吃一惊,赶忙磕了一头,喊冤道:“奴婢是让随行的丫鬟婆子们都离开了,可小姐——奴婢那是为了让您和宴家公子能够自由独处啊。”
“是吗?”温明棠声音凉涔涔的,“那你离开也是为了让我们独处自由些?”
见如意还真点头,温明棠冷声呵斥道:“你少在这里给我满口谎言的狡辩!”
“即便是我们独处,也该由你守在外头的。怎的,你家小姐这脸面不是脸面吗?你就放心我和他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温明棠问的太过犀利。
如意额头隐隐冒汗。
她赶忙匍匐在地,头都没敢再抬的道:“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你岂止是考虑不周,我瞧着,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巴不得宴呈礼毁了我的名声,好让我不得不嫁给他吧?”温明棠猜测的不错。
上辈子她遇到劫匪,得宴呈礼相救,自然没有多想。
只觉得宴呈礼那人不错,是个义勇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便欢天喜地的嫁给了他。
而当时她出嫁,便带了如意当陪嫁丫鬟。
在宴家多年,也是如意帮她多多周旋。
每次宴呈礼和她闹矛盾,也是如意在中间传话,给两人消除隔阂。她还真以为如意是个实打实的忠仆!
可忠仆怎会诓骗她到宴母的佛堂把她关起来?
忠仆怎会任由宴呈礼对她剖腹取子,让她活活痛死?
若说上辈子宴呈礼是害死她的刽子手,那如意绝对是帮凶!
想到上辈子惨死的画面,温明棠望着如意的眼神便越发冷了。
如意浑身上下都冒了凉汗。
她想要解释。
可温明棠一个眼神,原本矗立在她身边的婆子又抓起了她。
如意吓得赶忙挣扎。
挣扎间,手腕上戴着的镯子不小心露了出来。
抓着她的婆子把她一按,抬手就在她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吃里扒外的小贱蹄子!竟然还真敢收取旁人的贿赂?说,这是谁给的?又是谁指使你害小姐的?”
如意白了一张脸,慌里慌张的赶忙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想过要害小姐,今日那事儿当真是意外,是意外啊!奴婢真的没想到会遇到劫匪的呀!”
如意说着跪爬着往前。
“小姐你相信我,您便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绝对不敢有害您之心的!”
“那镯子——那镯子是宴夫人给我的!是因为她想知道小姐退婚的具体原因,又怕奴婢不会据实告知,所以才收买奴婢的。”
如意爬到距离温明棠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又被人按住了。
她只能抬头,满脸是泪的看向温明棠。
温明棠拿着婆子递过来的镯子,摩挲着,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冷笑。
上辈子,她确实在宴母手腕上看到过这只镯子。只是宴母向来喜欢这只镯子,她会因为想要知道亲事不成的真相便这么大方的赏赐如意?
怕是宴母之前就许诺过如意,让如意帮她做些什么吧?
想着,温明棠便把镯子往地上一扔,怒声道:“都现在了还不说实话?来人!给我上板子!”
“打!重重的打!一直打到她说实话再停!”
院子里的小厮当即拿板凳的拿板凳,拿板子的拿板子去。
不多时,如意便被婆子按压在了长条凳上。
有小厮高高扬起长棍,重重打在了她的后背上。
如意吃痛,赶忙求饶:“小姐,小姐奴婢错了——奴婢说,是宴夫人说,宴公子害羞,怕有人在旁边盯着会表现不好,让小姐您不喜,才暗中找到奴婢,让奴婢提前把人清走的。”
“但奴婢当真不知道会遇到劫匪啊!”
还在嘴硬?
“给我继续打!”温明棠冷言冷语的。
那模样,仿佛她是地狱归来的女阎王一般。
如意一点儿都不怀疑,她要是再继续隐瞒下去,温明棠真敢打杀了她!
于是在小厮再度扬起长棍的时候,如意便赶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都说了出来:“奴婢说!奴婢都说了!其实最主要的是奴婢爱慕宴公子!奴婢确实想撮合小姐您和宴公子在一起的!这样,奴婢便能以陪嫁丫鬟的身份跟您过去宴府,日日看到宴公子了。”
如意说完,便滚下长凳,冲着温明棠重重磕头道:“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惦念宴公子,更不该因为想要见到宴公子便听从宴夫人的话,把所有人都调走,让小姐您受惊受伤的!奴婢认错!只求小姐您大人大量,看在奴婢之前勤勤恳恳伺候您多年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如意试图通过诚恳的认错来唤回温明棠心底那点柔软。
若是上辈子,温明棠可能还真会绕过她。
可她这辈子不会了!
但她也做不到杀人。
温明棠狠狠瞪着如意,使劲磨了磨牙,道:“好,那我就如你所愿,留你一命。但如意,背叛主子,这院子里,这晋阳王府里是绝对容不下你了!”
“便灌了哑药发卖去煤矿上做苦力吧!”
那煤矿上的活儿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如意拼命摇头:“不要,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小姐轻点发落啊——”
还敢为自己求情?
温明棠越发怒了:“把她全家所有人都给我找来,灌了哑药,发卖去煤矿!”
这就相当于断绝了如意回来的可能性。
也断了有人会向她温明棠复仇的可能性。
如意听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如意一家被悉数灌了哑药,悄咪咪的扔去了煤矿。
这边的宴母却一无所知的,第二天还带了韩芳柔上门来,试图挽回这桩婚事。
但晋阳王妃压根儿都没让人进大门,直接把人堵在了门口,阴阳怪气的讽刺她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科探花郎的母亲宴夫人啊!”
“宴家门楣不高,那心眼子倒是不少!明明探花郎都有心上人了,还想着要我家棠儿嫁过去,还嫁一送一?宴家倒真是好大的胃口!”
“得亏我家棠儿聪明,早早识破了那探花郎的心思!这婚事儿啊,我们晋阳王府绝对不会松口的!”
“宴夫人还是请回去吧!”
这会儿正是辰时,人流往来最多的时辰。
晋阳王府又是在京城最繁华的主干道上。
晋阳王妃这么一嚷嚷,几乎让路过的人都听了个正着。
宴母当即被臊的坐回了自家马车上。
但外头还是传来零零碎碎的交谈声。
这个说新科探花郎艳福大,还没成家便有了一堆的风流事儿。那个说晏家无耻,宴公子有了心上人竟然还妄想求娶晋阳王千金——一个个的,无非都是在看她晏家的笑话。
而她现在也确实成了桩笑话!
宴母气的扬手就在韩芳柔脸上甩了一巴掌:“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你早不去大佛寺,晚不去大佛寺,谁让你偏偏昨天去的?去便罢了,你怎么就还偏偏落水了?”
那她也没让宴呈礼去救她啊!
韩芳柔捂着脸颊,委委屈屈的红了眼眶。
她想打探的事情都没问出口,反倒挨了这一巴掌,她如何能忍了这口气?
她不好,那温明棠也休想好了!
她绝对不会让温明棠和太子走到一起的。
韩芳柔垂眸思考一阵,蓦的抬头又看向了宴母,柔柔弱弱的道:“我知道姑母气恼,可芳柔也不想的啊!不如这样吧,姑母——”她凑到宴母身边,悄声嘀咕。
宴母脸上的恼怒褪去,定定地瞪向了她。
片刻,她重重点头:“就这么办。”
几日后。
晋阳王怒气冲冲的从茶楼里回来。
刚刚到家,便忍不住冲着晋阳王妃吐槽:“奶奶的,茶楼那帮龟孙,竟然敢编排我家棠儿!”
“怎么回事儿?”晋阳王妃赶忙问道。
晋阳王磨牙霍霍的:“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就是茶楼那帮听书的人说,说什么我家棠儿前几日去大佛寺上香遇到了歹人,险些遭难,是宴呈礼,就那个之前让棠儿相看的新科探花郎救了她!还说我晋阳王府欺人太甚,嫌晏家门楣低,故意在自家大门口拒婚,污蔑那探花郎是个薄情寡义,风流浪荡之人!”
“我呸!我家棠儿什么情况我不比他们清楚吗?偏巧这事儿,本王也没啥证据,没法和他们辩个是非明白。而那个说书先生今儿个说新的评书,竟然说的是以我家棠儿和那宴呈礼为原型的新话本子!”
“你说说这算是什么事情?”晋阳王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晋阳王妃也非常气恼:“肯定是晏家让人做的这事儿!晏夫人那心眼子全都用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上了!”
晋阳王也猜测这事儿应该和晏家脱不了干系:“可现在说此事的太多,咱们知道实情,他们不知道啊!这棠儿这名声岂非要被他们败坏完了?”
“那怎么办?”晋阳王妃这会儿也有些团团转。
主要是关乎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她心里慌啊,一时之间竟是拿不出个万全的应对方案来。
温明棠也听到了风言风语,此刻刚刚过来,立马应声道:“那就报官吧!”
“我去京兆府告状。把此事儿闹到最大,最好能折腾到御前!让皇帝亲自来审判这桩案子,这样,有太子的证词,我的清白无忧,晏家也肯定能受到教训。”
温明棠说的轻松。
晋阳王夫妇却不约而同的蹙起了眉头。
晋阳王更是风风火火的就想往外走:“哪能让你一个闺阁女子去告这种状?若不然我直接进宫告御状算了!”
“父亲你要是拿这点儿小事进宫麻烦皇上,皇上反倒还会觉得您大惊小怪呢!毕竟那宴呈礼还未正式入朝,这么做反倒显得咱们晋阳王府确实有仗势欺人之嫌。只有把此事彻底闹开,京兆府不敢做判,让他们去找皇帝评判,此事才更显公正,也更能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
倒也是这个道理。
晋阳王当即就想陪着温明棠去京兆府。
但温明棠拒绝了,她这会儿就是不想亮明身份,而且她要告,也不能直接告晏家,她只能先去状告茶楼的说书先生等人!
温明棠带了几个可靠的丫鬟坐上马车前往京兆府。
却不妨,半道上又遇到了宴呈礼。
宴呈礼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
他不知道宴母和韩芳柔曾经去过晋阳王府还被人讽刺了,只听说了温明棠遇匪,而他英雄救美的流言,他当即误会了,直觉这是温明棠的手段。
那温明棠定然是像上辈子一样,对他一见钟情了,这才不惜放出这种流言,想要逼他娶了她呢!
蠢货!
当真是蠢极了!
宴呈礼听得嗤之以鼻的,打马就想回府。
哪料,眼睛一瞟,却见温家的马车正从茶楼不远处经过,而车帘随风荡起一角,他竟是看到了温明棠。
宴呈礼当即打马上前拦住了人。
“温大小姐,您莫不是觉得自污己身,闹的沸沸扬扬的,我便会迫于流言,娶了你吧?我告诉你,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娶你的!”
“你若是想嫁,那便只能委屈你,当我的妾了!毕竟,我的正妻之位还要留给我的心上人呢!”
宴呈礼说着还想要去撩车帘。
毕竟像温明棠这般自甘下贱的女子,他宴呈礼也没必要对她有一丝的尊重。
温明棠赶紧从内把车帘按住,没好气的道:“晏公子多想了,我温明棠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这人真是有毛病!
他哪儿来的优越感,觉得她会自污,只为嫁他?
当真是可笑!
温明棠说完,便吩咐车夫赶紧走人。
宴呈礼瞧的冷笑:“无妨,你就嘴硬吧!我瞧你最后是不是得求着我娶你!”

温明棠权当没听到他的疯言疯语,坐着马车直奔京兆府,敲响了堂鼓。
“咚咚”的堂鼓声响起,温明棠脊背挺直的,朗声冲着大堂方向道:“京城的翰悦茶楼中,有人故意散播民女在大佛寺被歹人所劫,得宴府公子所救的流言,让民女不胜烦扰。”
“民女现在要状告翰悦茶楼里的说书人和那些听客们造谣诽谤,毁我清誉,更要状告翰悦茶楼的老板纵人污蔑之罪。还请京兆府尹为民女做主!”
言语朗朗,不卑不亢,内容又是关于男女纠葛,英雄救美之事儿。
京城的百姓们对此相当感兴趣。
京兆府门前很快便汇聚了不少百姓。
京兆府尹头疼的不想升堂。
这温明棠虽然没提宴呈礼的名字,但她都来告状了,明摆着这事儿和宴呈礼脱不开干系啊。
毕竟这流言蜚语中,就两个主角,一个是温明棠,一个是宴呈礼。
温明棠是晋阳王的掌上明珠,宴呈礼是新科探花郎,且这探花郎深得皇帝喜欢,前途不可限量。
这两个人他谁都招惹不起啊!
京兆府尹没让人传唤温明棠,而是派了人先去劝说。
他想着,温明棠毕竟是个闺阁女子,总不好把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的吧?哪料到,他的人刚到门口,温明棠便朗声道:“还请京兆府尹即可升堂,给民女主持公道!”
这还怎么劝?
被派来劝说的那人神情一僵,又急急回去。
跟在温明棠身边的是她之前院里的一个丫鬟,名唤绛珠,刚提升为大丫鬟。
这会儿见这情况,绛珠立马冲着京兆府里大喊起来:“什么意思?京兆府里的大人们这是不想受理我家小姐的案子吗?”
“我家小姐被人这般冤枉,难不成还不能为自己讨个公道了?”
这话一出,当即撩动了围观百姓们的神经。
民和官自古以来就容易有对立的矛盾,当官的若是不能为民做主,这些百姓们的唾沫星子便能淹死他们!
当即便有人大声喊道:“就是,京兆府尹赶紧升堂判案!”
“京兆府的大人们莫不是听到这事儿牵连到新科探花郎,便不想管了吧?”
“京兆府尹你是不是想官官相护?欺负这告状的女子?”
这会儿谁管温明棠到底是什么身份?谁管他,她的势力是不是还要比晏呈礼大?谁管他,晏呈礼现在是不是已经当了官?反正这女子抛头露面来告状本就不容易,何况还是个闺阁女子?
温明棠下马车的时候便已经蒙了面纱,不让真容暴露于人前,但她身形芊芊,却有勇气来敲鼓告状,还是让人心生怜悯啊!
围观的百姓太多,京兆府尹一时进退两难。
这案子他不敢判啊,怕惹了皇帝的心头爱。要不然他现在进宫一趟,问问皇帝的意思?
京兆府尹当即便要准备进宫。
萧止渊一直让人暗中关注着温明棠的情况,这会儿也早得了信息,急急忙忙便赶来了京兆府。
此刻,他正带着温明棠进来。
一袭绛紫色名贵衣衫,从容矜贵,气势骇人,不苟言笑的模样更是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天家威严。
京兆府尹万全没想到太子殿下会亲临此地,赶忙下来,跪地相迎。
萧止渊云淡风轻的挥挥手,坐到了旁听桌子上:“不必多礼。实在是此事也关乎到了孤,免不了待会儿还要旁听作证。府尹大人不必有心理负担,秉公处理此事便是。”
太子都发话了,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审判这桩案子了。
京兆府尹当即让人去抓了翰墨茶楼的老板,说书人以及几个还在猖狂说此事儿的听客们。
惊堂木一拍,那说书人当即就怂了,急急招认道:“是宴府的人让我这么说的!”
“那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要我按照她的要求新写一出话本子!小人实在不知道此事可能会伤害到晋阳王的千金啊!”
“就是,咱们也都是收了晏家的银子,才按照她教的说辞说的。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唤宴府的人来和我们对峙!”
“可知是宴府何人?”京兆府尹尽职尽责。
堂下跪着的众人却连连摇头:“咱们只知道她是宴府的下人,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那这还怎么审?
总不能把晏家所有人都叫过来审问吧?
那到底也是新科探花郎的家!
京兆府尹下意识的看向萧止渊。
萧止渊已经起身往外走去:“此事到底也牵扯到了新科探花郎。兹事体大,便直接过去宴府审问辨认吧!”
路过温明棠的时候,萧止渊还瞟了她一眼。
温明棠也不傻,当即跟上了他这个大靠山。
京兆府尹带领着衙卫们也速度跟上。
围观百姓们也一窝蜂的涌了过去。
宴呈礼乍然见这么多人上门,有些发懵,还以为是温明棠要借着这阵势逼婚,在和太子见过礼后,便沉下脸走到了温明棠身边,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便非要闹得这般兴师动众的吗?”
不闹的兴师动众的怎么好让他把脸丢尽?
温明棠回他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
萧止渊已经冷声冲着京兆府尹道:“开始吧。”
京兆府尹硬着头皮上前,满脸赔笑道:“是这样的,探花郎,本官是来查晋阳王千金在大佛寺遇到贼匪之事的。”
宴呈礼不以为然的冷声道:“我猜到了。”
说着,他还又狠狠瞪了一眼温明棠。
看来这两人之间确实有恩怨啊!
京兆府尹只觉得事儿更加棘手,瞟了一眼萧止渊,见他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晏家下人搬过来的椅子上,他只能再度赔着笑脸道:“可现如今晋阳王的千金说此事有不尽实之处,状告翰墨茶楼说书人造谣,毁她清誉。如今那些人招认是被宴府中人收买——”
京兆府尹的话还没说完,宴呈礼便一脸错愕的反驳道:“这不可能!我晏家人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毁温明棠的清白?”
他又不想娶她!
可太子驾到,晏家所有人已经都被召集了过来,宴母和韩芳柔等人也来到了院子里。
说书人被带到晏家人跟前,当即就指了宴母身边的嬷嬷,朗声道:“是她!就是她过去找我的!”
“对!我也认出来了!确实是这位嬷嬷收买我们,让我们在茶楼散播那些流言的!”那些被抓的茶楼听客们立即附和道。
那嬷嬷是照顾宴母的贴身嬷嬷,见众人指认,心中一慌,当即招认:“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晏母怎么也没料到,会东窗事发,引火烧身,额间隐隐冒汗,心慌不已。
这会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晏母身上,着实丢颜面,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对上晏呈礼疑惑不解的双眸,不忍因此事让他们母子二人生了间隙,当即就想供出韩芳柔。
到嘴边的话还未说出口,韩芳柔见风使舵,先一步柔柔开口:“大人息怒,属实是表姑母太心仪温小姐这个儿媳妇,鬼使神差之下,这才这么做。而且温小姐确实遭遇了匪徒,这是属实并非造谣,若不是表哥出面相救,温小姐恐怕早已被匪徒占了便宜。”
“倘若这并非属实,就算是借表姑母一百个胆子,也断然不敢断章取义,去诬陷晋王府的千金。表姑母不忍日后温小姐被流言蜚语所伤,这才先一步提出,想与晋王府结亲,却不曾想,温小姐瞧不上表哥探花郎的身份,拒绝结亲。”
“无奈之下,表姑母才出此下策,这才把事情闹得这般沸沸扬扬,甚至还惊动了京兆府尹。”
太子殿下在场,自然不能惹得一身腥。
瞧着韩芳柔伶牙俐齿的模样,晏母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着实没有白养韩芳柔。
如若不然,京兆府尹若是真的追究下来,她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不仅如此,还会让她和晏礼心生间隙。
韩芳柔瞧着晏母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韩芳柔心里止不住冷笑。
当真是目光短浅,愚蠢至极,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韩芳柔言之凿凿,句句在理,让人着实挑不出错处。
照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顿时天马行空的一番。
围观在门口的百姓当即便高声扬起,指责温明棠的不是:“想来是晏家想对晋王府的千金负责,温明棠狗眼看人低,不愿认账。”
“仗这个是晋王府千金的身份,恩将仇报,不惜告到京兆府尹这,要毁了晏呈礼这个探花郎的身份。”
百姓们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在谴责温明棠忘恩负义,借着权势,妄图毁了当今探花郎的仕途,真真是最毒妇人心。
晏呈礼自然也是这么想的,看向温明棠的目光越是厌恶。
温明棠当真是与上辈子如出一辙的心肠歹毒,不惜闹得人尽皆知,也要与他结亲。
声声恶语,悉数落入温明棠耳中,欲想出言反驳,话还未说出口。
坐在一旁的萧止渊倒是先发声:“孤怎不知,是探花郎救了温小姐?探花郎莫不是想抢孤的功劳?”
萧止渊不紧不慢的坐直了身子,细细说来:“孤那日恰好路过,又恰好出手救了温小姐,拿下了匪徒,匪徒尚未触碰到温小姐一分一毫,又何来的毁清白一说?我记得探花郎那日也在,更是瞧得真切,你说是与不是?”
萧止渊目光冷布丁的挪移到了晏呈礼身上,晏呈礼霎时间头皮发麻,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恭顺谦虚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那日我只是恰好路过,出手救下温小姐的确实是太子殿下,我可作证。”
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好奇。
重活一世,他怎不知,温明棠和当今太子萧止渊的关系这般要好?
起初在佛寺之时,他为救表妹,忧心忡忡,并未多想温明棠与太子两人之间的关系。
上次温明棠与太子相遇属实巧合,这倒也说得通。
可一而再再而三,这很难不让人起疑。
余光不动声色的落在眉眼平静的温明棠身上,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不愉与嘲弄。
他倒是忘了,温明棠心机深沉的很,一边想引起他的注意,另一边又不知羞耻的想勾引太子。
呵!
真不愧是温明棠,身为晋王府的唯一千金,竟这么不知廉耻,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早早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上一世,就是表妹心思单纯,才会被温明棠这般迫害,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这般想着,晏呈礼瞧着温明棠的目光愈发的热切,这一点,男人半点都尚未察觉。
许是晏呈礼的目光过于炽热,温明棠眼睛一斜,恰好对上晏呈礼那双不屑的双眸。
照她对晏呈礼的了解,不用多想,便能轻易猜出,对方此时的想法。
上辈子,她嫁入晏家之后,心思全都扑在了晏呈礼身上。
不仅自降身价为其做羹汤,拿着丰厚的嫁妆补贴晏家,甚至还拉下脸皮,虚心向先前晏家共事几十年的嬷嬷虚心请教,了解晏呈礼的为人。
她为晏呈礼费尽心思,却也不曾惹得对方半分正眼。
尽心竭力的照顾,落到晏呈礼口中,却是成了不知廉耻,下贱做作的勾当。
一想到这,心便一抽一抽的疼,小脸也一时失了血色。
想她一腔真心喂了狗,最后还为自己的愚蠢行径买单,落得个一尸两命,尸骨无存的下场。
被生剖肚皮的痛,历历在目。
这辈子,她要让晏呈礼亲眼瞧瞧,离了这对渣男贱女,她温明棠过得何其的潇洒。
坐于主位上的萧止渊,面上虽波澜不显,注意力却一直都在温明棠身上。
瞧着温明棠小脸煞白,心中却是一紧,莫不是身体不适。
这般想着,情绪收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如此说来,温小姐也确确实实乃是清白之身,晏家凭空捏造,坏了温小姐的名声,又该如何?”
“孤还得再提上一嘴,撇去晋王府千金身份一说,温小姐一个闺阁小姐,为了自己的清白,不惜抛头露面,也要自证清白,京兆府尹也得给个交代不是?”
“更别提,温小姐还是晋王府唯一千金,备受晋王晋王妃宠爱,如此这般诬陷清白,若是不给个合适的交待,想来晋王府那边,也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刹那间,京兆府尹只觉得冷汗涔涔,压力山大,心里更是欲哭无泪。
这当如何是好,不管是晋王府,还是当今备受皇上宠爱的探花郎,都不是他能招惹得了的。
更何况还有太子殿下为晋王府的千金撑腰。
这这这…这不是明摆着把他架在火架子上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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