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抚摸着相框不说话。
我们采访他后才得知。
原来,他和他的老伴是从隔壁省搬来这做生意的,开着一家水果店,辗转了大半个中国就为了给他老伴治病。
他老伴患有智力障碍,平时生活也不能自理。
“地震来的时候,我带着她跑,可是她怎么都不愿意走。”
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明明上个月,医生都说她有好转了……现在店没了,人也没了。
“水泥板砸下来时,她还开口说话了呢……”我没忍住问了句。
“她说了什么?”
大爷久久没有开口,久到我们以为他不准备回答时。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她说,老伴啊……“对不起。”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下来。
我掏出手机,“大爷,我给你转些钱,你重新开店。”
他摇摇头,掏出手机。
老旧到看不出年份的泛黄手机,碎裂的手机屏幕,点开看甚至有一半是黑屏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扭过头哭出声。
余光里,我看到简晏洲湿润的眼角。
不知是灾难震撼了我的心灵,还是泪水洗涤了我的灵魂。
我从未发现过原来人类的脊梁如此坚韧和柔软,在生命和苦难面前,我惊觉我过往的二十多年里的情爱悲欢都是如此浅薄和微不足道。
愿长眠者归于安宁,愿山河无恙,四海清平。
14我们谁也没想到,灾难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余震突发,我和简晏洲当时还在做采访。
扬起的尘土中,简晏洲紧紧牵住我的手。
我们躲避砸下来的水泥板和碎石,最后在一片相对空旷的空地上紧紧相依。
劫后余生的恐惧击打着我,我颤抖出口……“对不起,简晏洲。
“我不该因为误会报复你的感情,其实我从没骗过你,我家真的破产了我欠了一屁股的债,当时陈翔看不惯你要背地里逼你退学,他让我陪他演戏他就放过你,我没办法了我才……“当时我们两人身上凑不出四位数,每天的催债短信快把我逼疯了,我每天吃着两块的泡面和三块的小米粥,我想着我不能拖累你啊……”我一口气将所有的真相托盘而出。
可简晏洲的脸上没有一丝意外。
他挑挑眉,似乎因为我的坦诚而感到欣慰。
“我知道。”
我愣住,“你都知道了?”
“那不然你以为一年前的债是谁帮你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