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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微小的齿轮,不仅开始转动,似乎已经悄然啮合上了更庞大的命运机器。
他不知道这会通向何方,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让他明白,他不能再仅仅是一个被动的承受者。
他走到书桌前,从一个隐秘的抽屉底层摸出一支许久未用的绘图铅笔和一本空白的速写本。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开始在纸上迅速勾勒起来。
他画的不是凌瑶的码头,也不是任何具体的建筑。
他画的是线条,是结构,是空间,是他内心深处那些被压抑、被扭曲、却从未真正熄灭的火种。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一场无声的宣告。
这场博弈,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他手中的这支笔,也许会成为他撬动整个棋局的第一个支点。
随后的几天,潘特豪斯套房内的气氛依旧是那种精心维持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海面的诡异宁静。
凌瑶全身心投入到海港项目的推进中,会议、应酬、审阅文件,她的日程被排得密不透风,连带着对陈凯的琐碎指令也愈发频繁和不耐。
而陈凯,则在履行“完美配饰”职责的间隙,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内心那片新生的、危险的领地。
他的速写本和那支老旧的绘图铅笔,成了他秘密世界的钥匙。
深夜,当凌瑶终于陷入短暂的休息,或者白天,当她外出巡视或参加那些他无需陪同的会议时,陈凯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他不再只是漫无目的地勾勒线条,而是凭借着宴会那晚对蓝图的惊鸿一瞥,以及之后在书房整理文件时“不经意间”多停留的几秒,开始系统性地复原和优化那个一号码头的防波堤设计。
记忆是他的图纸,经验是他的标尺。
他回忆着大学时代学过的流体力学,结构工程学的最新进展——那些曾被他视为珍宝,又被迫深埋的知识,此刻如同沉睡的火山,被一点微弱的火星重新点燃。
他没有专业的CAD软件,没有庞大的数据库支持,只有一支铅笔,一张白纸,和一颗在重压下反而愈发清醒和专注的大脑。
他会利用为凌瑶整理项目报告的机会,贪婪地吸收那些地质勘探数据、水文分析报告、材料力学参数。
那些冰冷的数字和枯燥的图表,在他眼中,都变成了构建他秘密蓝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