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早上豆浆雷打不动。
有时是芝麻味。
有时是红豆。
便签纸从“手凉”写到“今天看见你帮小朋友找《绿野仙踪》。”
“你蹲下时头发扫过他手背,他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简会在还书时往他包里塞陈皮糖,或者夹张“《运动损伤护理》在三楼C区”的便签。
直到春分那天。
林简在整理新到的《运动康复指南》,手机屏幕亮了又灭——顾明远已经三天没发消息。
前晚她发“今晚有你要的《羽毛球战术图解》”,只回了个“忙”。
她抱着书去健身馆,前台小妹说“顾教练在VIP区”。
她走到玻璃隔断外,看见他正给女学员调整手臂角度,动作和教她时一样轻。
学员递水,他接过去喝了一口。
“顾明远。”
她敲了敲玻璃。
他转头,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我还有课。”
“那我等你。”
“不用。”
他低头看表,“下班要去医院。”
林简站在原地,看他换了便装出来,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追出去,他加快脚步,风掀起他的外套下摆。
里面是她亲手织的蓝围巾,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
第二天早上,豆浆没出现在桌上。
林简去健身馆找他,小周正擦器械,见了她欲言又止:“顾哥的围巾落更衣室了。”
她接过围巾,摸到口袋里有个硬东西,白色药瓶,标签上的字被撕了大半,只余“XX地平”。
“他最近总说胸口闷。”
小周搓了搓手,声音压得很低。
“上周搬跑步机,蹲下去半天起不来,我扶他时摸到他口袋里有药......”林简的手指掐进围巾里,药瓶硌得掌心生疼:“哪家医院?”
“同仁。”
小周看了眼门口,“他不让说,说怕你......谢谢。”
林简转身往外走,围巾角扫过器械架,发出轻响。
她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健身馆的玻璃门。
下午四点,顾明远换了件灰外套出来,没像往常那样往图书馆方向看,径直往公交站走。
林简把围巾塞进包里,跟了上去。
公交站台的电子屏显示下一班车还有三分钟,他站在广告牌阴影里,手插在口袋里,背有点驼。
林简躲在报刊亭后,看他摸出手机,屏幕亮光照出他苍白的脸,和上周给她煮汤圆时,那个眼睛亮得像星星的人,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