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总笑我“书比人亲”。
整理书架能忘了下班,被搭话时耳尖红得像煮熟的虾,还要硬着脖子说“吵到我了”。
直到顾明远抱着《羽毛球入门》撞进来,他像团火,烧得我藏在书堆里的心跳咚咚响。
他会举着热豆浆蹲我工位:“图书馆空调太凉,手都冰成胡萝卜了。”
会在我捡旧书时跟着蹲下,用马克笔在扉页画歪歪扭扭的太阳:“林简的书要晒暖。”
会在我学煮糖桂花汤圆烫到手时,握着我手腕吹:“下次我教你,简简的手得金贵着。”
可二月的风刚软下来,他就变了。
闭馆时不再等我,消息框只剩“忙”,我织的围巾被遗落在更衣室,毛线穗子沾着消毒水味。
我在医院楼梯间听见他说:“不用告诉她,我想她记着我能跑能跳的样子。”
保温桶摔碎的瞬间,他反而笑了,指腹抹掉我脸上的汤圆汤:“简简,你看今天的云像不像我们上次在公园看见的?”
最后一个春天,他坐在礁石上,海风吹乱他发梢。
“以后每年春天,你替我看次花开好不好?”
我攥着他逐渐冷去的手,终于哭出了声:“不好,不好……”1林简又错过下班时间了。
闭馆音乐在头顶响了第七遍,她才从文学区的梯子上下来。
手指被旧书的硬壳划破道血痕,她盯着那点红,突然想起王姐早上调侃的话。
“小林啊,你这整理书架比带娃还仔细,书都要被你盘出感情了。”
她低头把最后一本《百年孤独》推回原位,金属门“哐当”一声在身后合上。
正要锁门,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等一下!”
声音带着喘,像刚跑完八百米。
林简转身,看见个穿运动背心的男人抱着三摞《运动康复指南》冲进来,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滴在衣领上。
“能借本《羽毛球入门》吗?”
他把怀里的书往服务台一放,指节敲了敲玻璃柜。
“我查了,你们馆有本2010年版的,扉页有手绘球拍。”
林简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19:55。
“闭馆了。”
她伸手去拿钥匙,指尖碰到他递过来的读者卡。
对方掌心烫得惊人。
“我明天要教会员打羽毛球,那本书里的握拍姿势最清楚。”
他眼睛亮得像被晒透的玻璃弹珠,林简鬼使神差收回手。
十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