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底下是口窍地气眼,”陈叔敲了敲断戟柄,上面新刻的饸饹纹路与槐树年轮隐隐呼应,“二十年前你父亲在树皮上刻过‘开嗓阵’,现在全被拆迁标语盖住了。”
他指向树干上的红漆字“限期搬迁”,墨迹里混着灰雾,显形为乌鸦啄食断指的图腾。
槐树旁的饸饹面摊飘着焦糊味,刘婶正对着生锈的铁锅叹气,锅里的面汤凝结成块,表面浮着油花拼成的“穷鬼滚蛋难吃死了”等恶评词汇。
她后颈处盘着蛇形灰雾,围裙上的面粉袋印着与地气眼详图相同的口窍标记,此刻正渗出黑渍。
“刘婶,您的枣木饸饹床呢?”
林秋蹲下身,发现案板缝隙里卡着细小的金属片,正是人间司的浊气信标,“是不是有人说帮您检修?”
老人粗糙的手掌突然攥紧,指节泛白:“上个月来了几个穿西装的,说能让生意变好……”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面汤里裹着齿轮状的金属渣,“结果现在别说叫卖,连咽口水都带着铁锈味。”
树干深处传来木头开裂的声响,林秋的灵眼穿透树皮,看见地下五米处的青铜面盆正在逆时针旋转,盆沿刻满“投诉差评”等骑手熟悉的词汇,盆底沉着半枚刻有“口”字的玉片——地气眼核心已被浊气侵蚀大半。
“陈叔,槐树的‘开嗓阵’需要人声激活!”
他翻开《市井灵膳经》,书页自动停在“舌针篇”,“得让城中村的老少爷们重新吆喝起来!”
断戟化作擀面杖,陈叔对着槐树根部的裂缝敲击三下,沉闷的声响像敲在人舌根上。
林秋趁机揭开保温箱,取出昨夜在夜市收集的百家香料:炸油条的面香、糖葫芦的甜香、甚至修鞋摊的胶水味,这些未被污染的烟火气,正是破阵的关键。
“小宇!”
他对着蹲在墙角的留守儿童招手,男孩后颈贴着的“单亲家庭”标签正在渗出灰雾,“带着你写的那首《槐树谣》,叫上巷子里的孩子。”
童声首先响起,跑调却清亮:“槐树槐,槐花香,刘婶的面汤甜又香……”紧接着是修鞋匠的吆喝:“钉鞋掌嘞,三双送鞋垫!”
理发店的推子声、楼上大妈的剁菜声,甚至巷尾收废品的喇叭声,都成了唤醒地气眼的“灵音”。
青铜面盆在声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