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沈栖鸢着青衣,登昭仪宫二层露台,与太后对坐饮茶。
远望朝阳门外,中枢百官,整衣等诏。
太后目光沉沉,问她:“你可知自己,已非内宫小妇?”
“你脚下这一步,若踏不稳,便会血染金阶。”
—沈栖鸢放下茶盏,神色平静:“臣妾若不走出这步。”
“便再无一人,为我开门。”
—太后看她良久,轻叹:“昭宁宫,不杀你,是还想试你。”
“可你若赢得太早,他们也不会放你出局。”
“你以为如今你有几人可用?”
—沈栖鸢答:“太医李谦,香坊藏人,昭阳旧臣王永年。”
“南库判事赵秉,东卫低级笔吏杨青。”
“还有贵妃宫中——一个婢女。”
—太后失笑:“连她身边的,都敢收买?”
—沈栖鸢垂眼一笑:“她不信旁人。”
“偏宠之下,近者皆得宠。”
“而宠,是最锋利的利器。”
“也是最软的命脉。”
—那日傍晚,宫中初雪。
沈栖鸢从昭仪宫下楼,回玉璧宫时衣摆染霜,唇色却鲜。
梨儿问她:“娘娘,贵妃那边怕要动了。”
—她淡声:“等她动。”
“等她发第一道旨,调走玉璧宫任何一人——我们就出第二刀。”
她顿了顿:“但这一次。”
“刀,不藏袖里。”
“——直接斩到她的案前。”
昭宁二年腊月初九,宫中夜雪未停,南库旧案忽起波澜。
御史台以“香坊走私御用材料、银两流入私户”为名,立案查察。
而唯一涉名之人——竟是玉璧宫的沈才人。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陷杀”。
奏折上书:沈才人自掌玉璧宫以来,擅权越位,多次干涉御膳采买、香坊流程,疑似建立外廷账目。
印鉴赫然盖着“昭安伯府”,亦即宁贵妃父亲私章。
更可怕的是:案中所谓“证据”,来自沈栖鸢身边已调走的小宫女“香梨”之供词。
“沈才人亲自点香清单、交银交账、托人出宫传信。”
贵妃一句话,十年命。
—御史奏折刚落,皇帝尚未开口,太后却先召回李谦入宫复审。
李谦带来一物——一封由香梨亲笔签名、按印的自白书:“宫中诬陷,奴婢被灌药笔供;所有陈述,全属子虚乌有。”
纸张下方,还有一枚朱砂龙章印模。
是皇帝亲封暗卫之物——“昭明暗记”。
意即:皇帝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