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可知,今日这宴,你若坐了——便不再是棋子。”
“而是——引刀之人。”
—沈栖鸢垂眸:“臣妾知。”
“但若能为自己,亲执一次刀。”
“哪怕断臂,也甘之。”
—皇帝忽地一笑,抬手指向上席左侧:“那就坐吧。”
“从今日起,朕,许你争。”
—沈栖鸢缓步登阶,于飞玉斋“左阙第二座”缓缓落座。
纤指执杯,衣角未动,身形却端得如玉雕红珊。
整个昭宁宫,在这一刻——震荡。
—而宁贵妃,正在昭宁宫听琴。
宫女风风火火来报:“主子,飞玉斋……沈才人坐了‘左阙’!”
“皇上亲口——许她争。”
“宴,已三刻未散。”
—宁贵妃忽地翻手推倒案几,琴声断弦,茶盏碎裂。
她咬着唇,声音压得几乎撕裂:“他动了。”
“动了心,也动了局。”
“那女人……不能留。”
飞玉斋宴后三日,风未起、雪未落,但整个皇城却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捂住了喉咙。
御史台突然上呈密折:“玉璧宫采香不慎,致香线掺毒;春宴之日,六宫嫔妃皆将食药香饮汤,恐有损宫体。”
奏折落款,不是御史本人,而是——内阁次相 周少卿。
而这份折子,背后站着谁,宫中无人不知。
——宁贵妃之父,昭安伯。
至此,贵妃出手,不再遮掩。
—宫中一夜震动。
皇后被迫提前恢复“六宫统事权”,昭宁宫人手改调两成,玉璧宫——连夜停膳,所有供奉香料、汤药、花茶,全数封存。
“风纪之清查”四字,像一把刀,插进沈栖鸢脚下的地砖。
—她知道,贵妃真正要的,不是查清。
而是让她——“失信于君,失位于宫,失身于局。”
—可沈栖鸢,不动。
她只是命人取来《玉历御注》《礼香存典》与三册花令书卷,整理封签,呈入太后手中。
并附一句话:“香由制典,例有前案。”
“若臣妾失礼,请太后问策;若臣妾无失,臣妾请法。”
她递的,不只是典籍。
是柄刀。
—而这一刀,太后接了。
三日后,昭仪宫传话:“玉璧宫采香,循旧制,无失。”
“御前不许借风纪名义扰用典章。”
“周少卿之折,驳回。”
—全宫寂静。
第一次,有人让贵妃出手未中。
而这个人,仍稳稳站在玉璧宫里,眉目未乱。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