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温柔得不像他。
我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他埋首在我颈后,嗓音沉哑:“从你决定生下这个孩子那天开始。”
“我就知道,你不是属于任何人的。”
“你是属于你自己的。”
孩子出生那天,下了雪。
他站在产房外,一夜未合眼。
护士抱出孩子时,他双手发抖,像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这个新生命弄碎。
我在病床上醒来,看见他跪在婴儿床前,眼里有泪,却在笑。
“我这一生,做错了太多。”
“可唯有他,是我最对的事。”
我望着窗外,雪落无声。
忽然觉得,这世上所有的疼痛,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宽恕。
一年后。
我带着孩子搬进了新家,很小,但那是他用三年社区劳动换来的安稳。
我们没有结婚,也没有公开关系。
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
他不再是光风霁月的汪教授,不再是谁的裙下臣。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人生中那个无法抹去的名字。
有时候我会问他:“你后悔吗?
为了我,毁掉了你的一切。”
他总是笑着回答:“我没毁。”
“我只是,把我自己还给你了。”
“你想怎么处置,随你。”
这话听着讽刺,实则温柔。
他不是我的裙下臣,他是自愿卸下王冠,趴在我脚边的人。
不求尊严,不求回报,只求我不走。
而我呢?
我从未原谅他,却也从未离开。
我们之间的爱,是毒,是伤,是火,是劫。
可那又怎样?
人这一生,能有一次不顾一切,爱到发疯,已经足够了。
有天夜里,孩子在我怀里哭闹,我迷迷糊糊起身,他已经把奶冲好,抱着哄睡。
我靠在门边看他,忽然开口:“汪智斌,你还记得你说你是我的裙下臣吗?”
他笑了笑,转头看我。
“臣在。”
“那你服不服我?”
他温柔一笑,抱着孩子低下头,单膝跪地:“你说往东,我不敢往西。”
“你说生,我不敢死。”
“我以余生为誓——此生只俯首于你裙下。”
我轻声说:“那你,跪得够久了吗?”
他起身,吻我额头,声音像落在雪地上的一片羽毛:“再跪一辈子,我也甘之如饴。”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