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阮小鲤。
阮小鲤的目光从他的背影转到信上,指尖刚触到信纸就猛地缩回,仿佛被烫着似的。
那些遒劲的字迹刺入眼帘:“七月初七带阿鲤看灯会,要买兔儿灯......”后面的字洇开了,像是被水渍晕染。
她突然记起七岁生辰前夜,阿爹蹲在船头补网,神秘兮兮地说要给她大惊喜。
她拆开另一封密函的声响。
展开的绢布上,江氏徽记旁画着毒鼠入舱的图示:“他们在淡水舱投的是染疫鼠尸,爹娘混入船队,为换掉毒囊。”
海风突然变得粘稠。
小鲤攥着密函的指节发白,眼前闪过零碎画面:阿娘总在深夜对着药碾发呆,阿爹的渔网里偶尔裹着奇怪的琉璃瓶。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渔家玩意儿”,竟是爹娘与死神博弈的筹码。
“那年鼠疫......原是有人投毒。”
她突然攥紧袖口,指节抵着腕间松垮的玉镯。
小鲤盯着木箱上那道深痕,恍惚看见十五岁的少年将军立在船头。
火光照亮他染血的铠甲,也映出阿爹将药箱抛向接应船时,后背插着的七支火箭。
“他们......”咸腥涌上喉头,她突然弓身剧咳,震得木桌上的蜜饯滚落满地。
薛砚听声而入,手掌隔着粗布衣料传来温度,却暖不了她指尖的冰凉:“那时你才十岁,他们不敢赌。”
小鲤盯着滚落脚边的蜜饯,忽然想起鼠疫最凶时,阿娘总往她嘴里塞这种糖。
原来甜味底下裹着黄连般的真相——父母在危险中逆行,却把最后一块糖留给她。
“望潮村三百户......”她开口时才发现声音嘶哑得可怕,“活下来多少?”
“十九户。”
薛砚的剑尖顿在沙地上,“你爹娘换掉了七成毒囊。”
“他们缘何如此行事?
望海潮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小村落……难道就只为了那所谓的秘密?
可那甚至都可能只是毫无根据的传言罢了……人心贪婪,深不可测……”薛砚眉言辞间温柔,轻声回应,再次推门而出,身影隐没于门外的光影之中 。
开门时,海风卷着咸涩灌入鼻腔,小鲤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眶却干涸得发疼。
她该引以为傲的,父母是救了整座渔村的义勇之士;可心底翻涌的,却是十岁那个暴雨夜,她蜷缩在漏雨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