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微微哆嗦着:“你……你搞什么……”剧烈而痛苦的呛咳终于平息了些。
我扶着冰冷的桌沿,慢慢直起身。
满嘴的腥甜,衣领和前襟上沾满了新鲜的血迹,狼狈得像个厉鬼。
但我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一片死寂的空茫,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平静得如同暴风雨过后被彻底摧毁的平原。
没有任何解释。
一个字都多余。
我的视线,如同被操控的指针,冰冷地、极其缓慢地掠过桌面那份宣告她早孕的诊断单,掠过那份血迹斑斑的离婚协议,最终,定格在那个散开的、被溅上了血点的黑色文件袋上。
那是律师送来的袋子,里面不止有离婚协议。
我的手指染着血,沾湿了文件袋的边缘。
缓慢地、毫不拖泥带水地探进袋口,指尖从里面夹出了几张叠放在一起、显然属于更重要文件的纸。
最上面那张。
淡黄色的纸张,比普通A4纸稍硬一些。
纸张顶部中央,印着几个巨大、清晰、无法回避的黑体汉字——死亡医学证明(推断)书下面是死者姓名栏,冰冷而端正的印刷体:陈泽旁边是性別:男。
年龄:29岁。
民族:汉……视线跳过那些格式化的冰冷信息,像被最深的黑暗漩涡吸引,坠向那足以钉死灵魂的一栏——**死亡原因:1.急性髓系白血病(AML-M5)终末期骨髓衰竭及全身多器官功能衰竭。
2.重度肺部感染导致呼吸衰竭……**旁边是医生的亲笔签名,还有一个沉甸甸的、代表着终结和真相的鲜红色医院公章。
最下方,是刺目的死亡日期推断……那行黑色的油墨印迹,深深印入视网膜:202X年7月12日(预计)7月12日。
就是今天。
就是原本,我该成为她新郎的日子。
同时也是……我手术的日期。
那份手术预约通知单,刚刚还在我的手机上无情地闪着光——零点开始的清髓,禁食禁水,八点前入仓……为这台在死亡边缘寻求唯一生机的移植手术……做着最后的准备。
现在,这张冰冷的“推断书”,却提前宣判了我的死刑。
日期……就印在今天。
文件是医院特殊出具的,为了处理一些可能涉及遗产的事务,带着某种预演的性质,也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