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光线、感知,都在那一刻被抽离。
林薇握着手机,身体沿着门板慢慢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窗外是城市灰蒙蒙的天,像一块巨大的、肮脏的裹尸布。
父母没了?
那个为了她上大学、在异乡工地没日没夜干活的父亲,那个总在电话里叮嘱她多吃点、别省钱的母亲……都没了?
司机跑了?
钱呢?
赔偿呢?
谁来管奶奶的病?
谁来管她的学费?
谁来管……她这个孤魂野鬼?
巨大的悲恸和灭顶的绝望像黑色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沈屿和那个女生的画面,父母冰冷的死讯,家中奶奶痛苦的喘息,还有那张薄薄的、承载着全家最后希望的奖学金通知单……所有碎片在她脑中疯狂旋转、撞击,发出刺耳的尖叫。
她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身体剧烈地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奔流,烫得脸颊生疼。
过了许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挣扎着摸到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调出沈屿的号码,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剧烈地颤抖着。
解释?
质问?
乞求?
她盯着那个名字,直到视线模糊。
最终,她只是点开了短信界面,手指僵硬地敲下几个字:“沈屿,我们结束了。
别找我。”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她调出辅导员的电话,拨通,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老师……我申请退学。”
没有解释,没有告别。
她像一个幽灵,迅速而沉默地收拾了出租屋里那点可怜的行李,变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凑成一小叠皱巴巴的钞票。
然后,她带着病重的奶奶,消失在南方那座巨大、冷漠的城市深处,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四年光阴,足以让一座城市脱胎换骨。
摩天大楼刺破天际线,霓虹灯在夜色中流淌成永不干涸的河流。
沈屿坐在“星辉”KTV豪华包厢宽大柔软的沙发里,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映照着他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和腕间低调却价值不菲的手表。
他是今晚的主角,新近谈成的大项目让合作方王总兴致高昂,特意安排这场庆功宴。
“沈总,年轻有为啊!
来来来,再开瓶好的!”
王总满面红光,端着酒杯,声音在震耳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