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重复着,像是在念某种咒语,“我们走,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是我载的他。
那辆嘎吱作响的旧自行车,后座承载的重量比来时沉重了千百倍。
他侧坐在后面,两条长腿蜷缩着,一只手死死攥着我腰侧的衣服,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贴在耳边。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我们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
“……妈……”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破碎地响在我身后,“……我在澡堂……呜……有个男的……他摸我……”话没说完,又爆发出一阵更凶猛的哭泣,像个在外面受了天大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孩,哭得毫无保留,肝肠寸断。
晚自习的铃声尖锐地划破傍晚的宁静,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拉扯着神经。
薛苕几乎是踩着最后一声铃响冲进教室的,额角带着汗,气息微喘。
他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怎么又卡点?”
我小声问,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像被什么东西烫到。
随即扯出一个笑,有点勉强:“路上……人多。”
他把沉重的书包塞进桌肚,拿出课本,手指却在不自觉地抠着书页边缘,留下浅浅的凹痕。
2 隐秘的守护我看着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那个混乱的浴池夜晚后,薛苕身上某些东西似乎被永远地改变了。
那个澡堂,连同那个弥漫着廉价香皂味和水蒸气的空间,被他和他父母彻底划入了禁区。
薛妈妈雷厉风行地在学校附近租下了一个带独立卫生间的小单间,美其名曰“冲刺高考专用房”。
从此,每周一次的集体洗澡日,变成了薛苕独自在那个小单间里的私人仪式。
他依旧会和我一起走出校门,并肩走一段路,然后在那个老式居民楼的铁门前停下。
楼道里弥漫着油烟和潮湿的气息。
“上去吧。”
每次我都这么说。
“嗯。”
他点点头,然后推门进去。
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我看向他的视线。
那扇门关上的声音,总让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知道他在里面是安全的,可那种被无形屏障隔开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某个角落。
他变得格外“怕挤”。
食堂打饭,他永远落在队伍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