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灭,将整条走廊切割成一段段光怪陆离的阴影。
空气中那股腐烂甜味混合着刚才的浓烈腥臭,更加令人窒息。
走廊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
都穿着和我一样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有男有女,年龄各异。
他们大多低着头,眼神空洞麻木,像一具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沉默地排着队,脚步虚浮地向前挪动。
只有少数几个人的眼神还带着活人的惊惶和警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男人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剃着板寸,肌肉虬结,几乎要将病号服撑破,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神凶狠得像头被困的野兽。
此刻他正焦躁不安地左右张望,拳头捏得死紧。
我认出他,陈浩,新闻里报道过,一个在地下格斗场打死过人的狠角色,据说也是被强制送进来的。
规则四警告病友危险,他无疑是危险源之一。
我的目光扫过他,落在他旁边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身上。
她看起来二十出头,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在宽大的病号服里微微发抖,像一片寒风中的叶子。
但她的眼睛很大,里面盛满了惊恐,却也在努力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她叫周婉,我在进入直播前最后看到的滚动新闻里闪过她的信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自习室离奇失踪,没想到也被卷入了这里。
队伍末尾,是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
他走得极慢,脚步蹒跚,浑浊的眼睛半睁半闭,嘴里似乎还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他看起来最无害,也最符合一个“精神病老人”的形象。
但在这个地方,无害的表象往往意味着最大的危险。
<规则四再次在脑中回响。
没人说话。
只有鞋子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荡。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能感觉到那些麻木行走的病人身上散发出的死气,也能感觉到陈浩身上那股压抑的暴戾,还有周婉无法抑制的恐惧。
那个老人……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是种深沉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平静。
队伍缓慢地挪动,最终停在一个相对宽敞的大厅。
这里似乎是活动室,放着几张破旧的桌子和长凳。
墙壁上挂着几幅意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