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洞的,看不到底,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暗。
那里面翻涌着苏晚看不懂的、巨大的绝望和……一种认命的麻木。
风雪更大了,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江寒!”
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猛地冲下台阶,一把抓住了江寒冰冷的手臂,“你要去哪?
你别走!”
她的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恐慌。
江寒被她抓得踉跄了一下,他低下头,看着苏晚冻得通红、布满焦急的小脸,看着她眼睛里迅速积聚的水光。
他空茫死寂的眼底,终于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拼命挣扎,想要破冰而出。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苏晚!
别胡闹!”
院长严厉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悦和驱赶的意味,“快回去!
江寒是去好人家!
是去享福!
别耽误人家陈先生的时间!”
那个被称为陈先生的男人,眉头已经微微蹙起,显然对眼前这拖沓的告别场面感到不耐。
他再次抬腕看了看表,语气冷淡地催促:“走吧,时间不等人。”
他的目光扫过苏晚抓着江寒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寒身体猛地一僵。
他眼底那丝挣扎的光,在男人冰冷的目光和院长严厉的呵斥下,如同被狂风扑灭的微弱火星,瞬间熄灭了。
只剩下更深的、更冰冷的灰烬。
他猛地用力,近乎粗暴地甩开了苏晚的手!
力气之大,让毫无防备的苏晚一下子跌坐在冰冷的雪地里!
屁股和手掌传来刺骨的寒意和疼痛。
苏晚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江寒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决绝地转过身,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到极限、即将折断的弦。
他迈开脚步,朝着停在孤儿院大铁门外、那辆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庞大和冰冷的黑色轿车走去。
雪花落在他单薄的肩头和乌黑的发顶,迅速融化,留下深色的湿痕。
他的脚步踩在薄薄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的心尖上。
“江寒!
江寒你别走!”
苏晚从雪地里爬起来,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泪水终于冲破了眼眶,混合着冰冷的雪水滚落下来,“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你对着星星发过誓的!
江寒——!”
她的哭喊声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那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