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瞬间攫住了我。
不!
我不能就这样闭眼!
不能!
一股莫名的力气,不知从何而来,竟支撑着我挣扎着半坐起来。
这动作耗尽了残存的气力,我剧烈地喘息着,眼前金星乱舞,冷汗瞬间浸透里衣。
“纸……笔……”我伸出枯枝般的手,急切地在空气中摸索,声音嘶哑而急切。
爹娘愣住了,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爹慌忙去书案上取来纸笔,又端来那方冰冷的墨砚。
娘摸索着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烟儿,你要做什么?
歇着,快躺下!”
娘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摇摇头,眼神执拗地盯着面前纸笔。
那沓粗糙的黄麻纸,那支秃了尖的旧笔,此刻成了我抓住这世间、抓住他的唯一稻草。
爹叹了口气,浑浊的眼里满是痛楚,却不再阻止。
他默默地研墨,动作迟缓而沉重。
我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握住那支笔。
冰冷的笔杆硌着指骨。
笔尖蘸了墨,悬在纸上,抖得不成样子。
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团黑痕。
我要写……写一首《鹧鸪天》。
鹧鸪的啼鸣,是“行不得也哥哥”……是归期无望的悲声。
眼前阵阵发黑,楚淮的面容在昏沉中变得无比清晰,又瞬间破碎。
那身靛蓝的箭袖,那柄腰刀,那双燃烧着“等我”誓言的眸子……还有婚书背面,那抹永不褪色的胭脂指印……笔尖终于落下,字迹歪斜扭曲,如同垂死之人的挣扎:“七载空帷损玉肌。
寒砧永夜捣征衣。
关山梦断音书绝,巷陌春深燕影稀。”
写到“稀”字最后一笔,一股剧烈的腥甜猛地冲上喉咙。
我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偏头,“哇”地一声,一大口温热的、粘稠的液体喷溅而出,尽数泼洒在刚刚写就的词笺上!
刺目的猩红瞬间在黄麻纸上晕染开来,如同雪地里骤然盛开的红梅,迅速吞噬了墨迹,将那字里行间的相思与悲苦,染得一片凄厉、狼藉!
“烟儿——!”
爹娘凄厉的哭喊声同时响起。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褪色。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我的身体,每一次都伴随着更多的鲜血涌出。
视线被泪水、汗水和血污模糊,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地飘向无边的黑暗。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深渊边缘,声响如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