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证物”,又缓缓移向跪着的萧景琰,声音干涩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琰儿…你…可有话说?”
萧景琰抬起头,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那些构陷的“铁证”,而是直直地、穿透摇曳的灯火和冰冷的空气,钉在柳元宗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哀求,没有辩解,只有一片沉静如渊海的寒冰,冰层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
“儿臣,”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穿透力,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行得正,坐得直。
若父皇信这构陷之词,儿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柳元宗像是被这平静激怒,猛地提高声调,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演,“陛下!
太子这是冥顽不灵!
其心可诛啊!
若非臣下心系社稷,冒死查探,我大梁江山,危在旦夕!
请陛下速速决断,以安天下之心!”
“够了!”
萧启猛地一拍御案,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撕心裂肺,内侍慌忙上前抚背顺气。
好半晌,他才喘息着,颓然地挥了挥手,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声音虚弱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传旨……太子萧景琰……行为失德,有负圣恩……废黜……圈禁……陛下圣明!”
柳元宗第一个伏地高呼,声音里的如释重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大殿。
群臣如梦初醒,纷纷跟着跪下,山呼圣明,嘈杂的声音汇成一股洪流,瞬间将阶下那个孤零零的身影彻底淹没。
冰冷的锁链缠绕上萧景琰的手腕,金属的寒意瞬间刺透皮肤,直抵骨髓。
两名身披重甲的禁卫,面无表情地架起他的双臂,动作粗暴,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
他们的铠甲冰冷坚硬,硌得他生疼。
湿透的素衣紧贴着皮肤,寒意无孔不入。
靴底拖过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发出沉闷而刺耳的摩擦声,每一步都踏碎了他过往二十年的尊荣与骄傲。
就在被拖出殿门,即将消失在凄风冷雨中的刹那,萧景琰猛地挣扎了一下,动作决绝。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投向那高高御案上被内侍捧着的蟠龙佩。
玉质温润,蟠龙在灯下流转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