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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粗暴地塞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悬浮运输车后厢。
车厢内壁光滑冰冷,只有一盏昏暗的顶灯。
车门“嗤”地一声合拢、锁死,彻底隔绝了“穹顶”那虚假繁荣的光鲜亮丽。
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车身一震,开始爬升。
林焰瘫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透过车厢顶部唯一一块巴掌大的、布满污垢的强化玻璃窗,看着下方那栋宏伟的、如同水晶巨塔般的“穹顶”创意中心,以及围绕着它、灯火辉煌、流光溢彩的核心城区,在视野中急速缩小、下沉、远离。
那些璀璨的光,曾经是他奋斗的目标,是他存在的证明。
现在,它们抛弃了他。
悬浮车没有飞向城外,而是朝着核心区下方那片庞大、幽暗、散发着复杂气味的阴影地带——底层沉降区,人们口中充满绝望的“废土”——疾速俯冲下去。
2 废土拾荒,狗都嫌臭悬浮车粗暴地停在沉降区边缘一个巨大的卸货平台。
车门“哐当”弹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腐烂食物、劣质燃料、未处理的排泄物、还有某种东西烧焦后的塑料恶臭——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林焰的脸上。
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下去。”
清算员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驱赶一件垃圾。
林焰被一把推出车外,踉跄着摔在冰冷坚硬、满是油污和不明粘液的地面上。
膝盖和手肘传来一阵刺痛。
他还没爬起来,悬浮车门已经“嗤”地合拢,引擎轰鸣着迅速爬升,消失在头顶那片被厚重工业废气染成暗红色的、永远灰蒙蒙的天空中,连一丝尾气都没留下。
他挣扎着站起身,环顾四周。
这里像巨兽排泄的出口。
巨大的管道如同扭曲的肠子,从上方核心区的边缘延伸下来,不时有浑浊的污水或散发着怪味的工业废渣从中喷涌而出,溅落在下方的垃圾山上。
空气中弥漫着永不停歇的、低沉的机械嗡鸣和管道泄压的嘶嘶声。
远处,是望不到边的、由各种废弃物堆积成的连绵山脉,在昏沉的光线下起伏,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人影在垃圾山间晃动,像蝼蚁。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裹着脏污的破布或拼接的塑料片,佝偻着身体,在散发着恶臭的废弃物中翻找着任何可能有那么一丁点回收价值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