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平安长生的女频言情小说《乱世修仙,从当兵发媳妇开始许平安长生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狂飙的吗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丰林县,平山村,腊月。许平安幽幽醒来,寒风从麻纸窗户渗进来,令人轻微不适,却无大碍。这扑面而来的寒风是怎么回事,家里边牧又把窗户顶开了?沪漂十年,孤孤单单一个人,难免会想养条狗慰藉和消遣一下。因此,许平安养了条边牧。边牧这狗,优点明显,够聪明,需要慰藉的时候可以当个人。但缺点也很明显,需要慰藉的时候不能当成人。睁开眼,许平安懵了。对面的土炕上,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拿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自己,小刷子似的睫毛颤抖着,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卧槽......?我是谁?我在哪?这水灵妹子......真好看,这瓜子脸,这大眼睛,像极了我初音老婆。我一个21世纪的社畜,居然跟这种级别的妹子见面?这不是梦里才有的事?用力晃了晃脑袋,许平安在迷茫中沉思片...
《乱世修仙,从当兵发媳妇开始许平安长生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丰林县,平山村,腊月。
许平安幽幽醒来,寒风从麻纸窗户渗进来,令人轻微不适,却无大碍。
这扑面而来的寒风是怎么回事,家里边牧又把窗户顶开了?
沪漂十年,孤孤单单一个人,难免会想养条狗慰藉和消遣一下。
因此,许平安养了条边牧。
边牧这狗,优点明显,够聪明,需要慰藉的时候可以当个人。
但缺点也很明显,需要慰藉的时候不能当成人。
睁开眼,许平安懵了。
对面的土炕上,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拿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自己,小刷子似的睫毛颤抖着,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卧槽......?
我是谁?我在哪?
这水灵妹子......真好看,这瓜子脸,这大眼睛,像极了我初音老婆。
我一个21世纪的社畜,居然跟这种级别的妹子见面?
这不是梦里才有的事?
用力晃了晃脑袋,许平安在迷茫中沉思片刻后,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我穿越了......
记忆狂潮般汹涌而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强势插入大脑,并快速流动。
许平安,字长生,大晋王朝边境,延庆府一名农户。
父亲是个老卒,死于二十年前人族与妖蛮的‘剑门关战役’,随后母亲也因病去世。
自幼被二叔养大,因为常年习武,每年家里一半的口粮都被自己一人吃掉,因此被婶婶不喜。
家里还有一个堂弟,两个堂妹。
‘这么水灵灵的妹子,居然是亲亲堂妹!?’
‘可恶,不能泡她了!’
许平安一边暗自可惜,一边努力消化着记忆,尽力搞清楚当下处境。
二十年前的‘剑门关战役’,大晋王朝挟天下大势,一举击溃妖蛮一族,一仗打出了边境二十年的安定。
但从三年前开始,大晋朝堂动荡,妖蛮族瞅准机会,卷土重来。
年年侵犯边境。
作为边境第一城,延庆府三年间炮火纷飞,兵卒死伤惨重。
二十年前的兵户制度再度被拿了出来。
战时当兵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年前大晋朝与妖蛮于赤水河血战,据活下来的老兵说,连延庆府的府兵都折损了上千人。
而底层的兵户,更是死了不计其数,百不存一。
现在卫指挥使下的各个军堡,由于损失惨重,都在强制募兵。
而平山村,便是其中之一。
战时军令如山,敢违抗军令,那就是找死。
底层的苦命百姓,不得不将家里的男丁送出去,入兵户。
一入兵户,终生都是兵户。
换句话说,除非战死,或者立下赫赫战功升上去。
否则,一辈子都是大头兵。
“许永德,征兵是督尉大人下的军令,你想抗命不成?”
“想好了吗,你俩谁入兵户?”
门外再次传来喧闹声。
“大哥......”
听见军官粗粒的呵斥声,许明月心头一紧,双眼水汪汪的看向从床上坐起的许平安。
‘好家伙......,这声大哥,喊得我心都要酥了。’
“没事,有大哥呢。”
心中豪气干云。
起身,下床,揉了揉许明月的脑袋,许平安阔步出门。
“大郎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见许平安出来,二叔面皮抽了抽,挥手示意他别出来瞎凑热闹。
当年征兵,许平安的父亲,也就是二叔许永德的亲大哥,替家里服了兵役。
战死沙场前,只留下许平安这么一个独苗。
许永德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哥那一脉的香火断了。
‘武夫......?’
瞧见许平安穿着单薄的亚麻衣阔步走出,两位军官眼里迸射出光芒,同时齐齐抽出腰间挎着的长刀。
年年征战,定州府下属的各个村县,青壮年死了大半,根本没什么好兵源了。
眼前这小子,寒冬腊月,穿着单衣,身姿还如此挺拔,若非武夫,不可能有如此体魄。
若是能将此人应召入伍,督尉大人估计会重重有赏。
但他们也在防着此人为了逃兵役狗急跳墙,两位军官可不会因为一位武夫手无寸铁就掉以轻心。
“许永德,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大郎不去,难道让二郎去吗?”
“二郎可是我们老许家唯一的读书种子!”
循着声音望去,许平安瞧见了一位容貌俏丽的的美妇人正掩面哭泣。
虽是一身青灰色的农家妇人穿着,却依旧掩盖不了那丰腴勾人的身段。
在她身旁,则站着一位唇红齿白的年轻人,一身灰布儒装,看上去温文尔雅。
‘......突然不想替家里从军了!’许平安脑海里嗖的闪出一个念头。
‘看来原主对婶婶怨念颇深啊,也是,二十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可不好过。’
‘再加上每年为了习武吃掉家里一半的口粮,平时肯定没少招婶婶白眼。’
原主会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
见许平安半天没吭声,似乎并不是很抗拒征兵,两位军官对视一眼,拿出印着督军府印的告示伸到他面前,朗声道:
“这位小兄弟,只要能在考核时成为兵户正丁,军堡当即下发田宅女子。”
‘当兵就发老婆,发房子,发田产?’......许平安眼前一亮。
上辈子作为一名沪漂社畜,许平安连个女朋友都没谈上,更别说成家立业了。
如今,只要应征入伍,就能一步到位?
“此话当真?”
见许平安动了心思,两位军官将手中的朴刀重新插回腰间,继续劝说道:
“那是自然!”
“小兄弟,我见你身强体壮,似是习武之人,与其在家伺弄田地,何不去军中搏个前程。”
“总比寄人篱下,受人白眼要强吧。”
两位军官都是人精,短短交谈间,就看出了婶婶不喜这个成天在家吃白饭的大侄儿。
许平安朝婶婶扫了一眼。
他从小父母双亡,全靠叔婶拉扯,虽说婶婶一直骂他是个吃白食的讨债鬼,却也从未短过他吃穿。
如今叔叔年纪大了,上战场肯定是九死一生。
二郎许文前年才中秀才,提起笔那是许家唯一的读书种子,上了战场,那就是妥妥的炮灰。
自己自幼习武,家中又无田宅,与其一直寄住在叔婶家,不如出去搏个军功。
想到这,许平安接过军官手中的印泥,在征兵名单上签字、画押,朗声道:
“我替许家参军!”
............
签字画押,许大郎脱离农籍,正式成为大晋朝的一名兵户。
临走时,婶婶和许二郎满脸惊愕,他们没想到许大郎会这么痛快的替家里应征入伍。
二叔许永德则是低着个脑袋,沉默着不说话。
“算这小子有良心!”
看着许平安离去的背影,婶婶嘴上不饶人,美眸却泛起一丝担忧。
转身拉住许二郎的手叮嘱道:
“二郎,你大哥此去参军九死一生,开春的春闱考试,你可一定得替家里争口气。”
“若是能中个举人,在州府某份官职,将来没准能把你大哥调回来,脱离兵籍。”
听到这话,许永德抬起耷拉着的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
“知道了,娘!”
“同期秀才中,先生最看好我,破例允许我去他府上备考,我这就启程去延庆府。”
许文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仿佛在等待大家的反应。
婶婶笑靥如花,当即拍了拍他肩膀:
“我儿就是出息,有首辅之资!”
许文这才满意的点头,“嗯”一声后继续道:
“大哥的事,我记下了。”
“下次回来,定然光宗耀祖!”
............
许平安自己对于入伍参军这件事,心中虽然忐忑,却也抱着一丝期待。
在跟两位差役的闲聊中,许平安基本了解了自己所在的时代背景。
语言文字和上一世的大夏同源,但地理历史完全不同。
首先,妖蛮族的存在,以及原主从小接触的武夫修炼体系就完全超出了许平安的知识范畴。
这是个仙佛人妖并立的世界。
但仙佛对于许平安和两位底层差役来说,太过遥远,他们脑海中并没有相关知识储备。
唯一熟悉的便是北方与大晋朝年年征战的妖蛮族。
不过对于许平安来说,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那自己就要好好闯荡一番。
也不枉费某位时空之神给自己的机会和金手指!
是的,就在刚刚,许平安的金手指系统激活了。
恭喜宿主获得穿越福利
气运之子
宿主可以看到任何对自己有价值的人和事物,也能发现强烈的危险和敌意,价值或危险越高,亮光越强
系统到手,许平安心情舒畅,连走路时脚步都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这批新招募的男丁,将被统一送到丰林县的督军府。
然后在督军府进行统一的选拔考核,而后便会被下派到督军府麾下的各个军堡充做兵户。
穿过乡间小路,跨过行军走马的官道,走了小半日。
下午未时,许平安一行人终于远远瞧见了丰林县的城墙。
这批新招募的男丁径直被带到了县督军府的校场。
说是校场,其实就是块平整后放满各类战争器材的空地。
校场上尘土飞扬,许平安放眼望去,发现从各村强征来的男丁并不算多。
粗略估算一下人头,也就三百来人。
男丁质量也是参差不齐,高矮胖瘦不说,甚至还能看到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这几个老翁也能拉来凑数?’
‘就算通过考核,给人发了媳妇,督军府确定这帮老家伙能策马扬鞭,再现年轻时的雄风?’
‘看来年年征战已经给大晋朝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差役们为了完成征兵任务,开始一再降低募兵标准。’
许平安正暗自腹诽,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咚咚擂鼓声。
他和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身披铠甲,身材昂藏,腰间挂着制式军刀的中年汉子朝着众人喊道:
“督军府有令,丰林县兵户选拔正式开始!”
随后,这名军官高声宣读了兵户的选拔标准。
标准划分的很简单,那就是举石锁比力气!
参军入伍,有力气才能训练,有力气才能砍人。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而兵户等级的划分,也根据举起石锁的重量划定。
可举起二百斤石锁者,即可选为正丁。
能举起一百斤石锁者,也可选为辅丁。
若是连一百斤石锁都举不起来,那便只能充作军中白役。
对于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这个标准并不算难。
但这些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卖把子力气可以,对正丁、辅丁、白役之间的待遇差别却是抓了瞎。
很快,众人便互相打听起来。
许平安也是好奇,想听听这中间的门道。
很快,他便发现一名中年汉子周围开始聚集起一圈人头。
挤过人群,许平安看清了汉子长相。
皮肤黝黑粗糙,一张方正的国字脸,眼神深邃有神,身姿挺拔。
看上去朴实憨厚,却又带着一股子沉稳干练。
“黄大叔,大家都聚过来了,你就给大家讲讲呗。”
“行,关于这评级的待遇差别,我确实知道一些,既然大家想知道,我就跟大家说一说。”
见大家都聚了过来,黄大叔憨厚一笑,挠了挠脑袋,继续道:
“这正丁,也就是所谓的战兵,大家可以理解为打仗时的主力。”
“选拔条件苛刻,待遇也要好一些。”
“辅丁,就是辅助正丁作战的兵种,选拔条件低一点,但也得有把子力气,战时辅助掩护正丁作战。”
“而白役最惨,一旦没有选上,沦为白役,平时便要负责军中杂务,正丁和辅丁的待遇却是一点没有。”
“大家心甘情愿来投兵户,图的不就是督军府能分配田宅和女人吗?”
“这正丁,辅丁,白役最大的待遇区别就在这。”
“白役没资格分女人!”
“所以大家千万别为了逃避作战,故意举不起石锁,上了战场,一旦到了关键时刻,白役拿着菜刀也得冲锋陷阵。”
听见这话,人群中不少人心头一紧。
原本打算考核时放水的计划落空了。
既然最后都得上战场拼刺刀,不如拼命搏个好前程。
“欸,你们知道督军府分配的田宅和女人从哪来吗?”
讲了半天,黄大叔主动发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又齐齐看向黄大叔。
“唉......”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黝黑面庞上的褶子似乎又重了几分,继续道:
“还能来自哪里。”
“自然是那些战死兵户们的。”
“按咱们大晋军令,兵户的妻女和田宅都是督军府资产。”
“兵户一旦阵亡,田宅妻女由督军府统一再分配给新招募的兵户。”
“这叫顶户!”
听完黄大叔的话,从各村强征来的男丁,沉默不语。
这便是兵户!
入则为民,出则为兵,死了,没人给你守寡。
老婆、孩子、田宅,都别人的。
如此反复。
当然,当兵户也不是没有好处。
按大晋军令。
兵户正丁,可分得土宅两间,口田10亩,菜田一亩。
此外,官配正妻一名,婢女一名。
辅丁,则是土宅一间,口田5亩,菜田半亩,正妻一名。
白役,则只有两亩田,半间房,也就是说,得多人合住一间。
白役们往往会面临一个难题。
晚上睡觉时,左边一个大汉,右边一个大汉的情况下,你的屁股面向哪边。
“黄大叔,你咋知道的这么多?”人群中一人发问道。
“我大哥去年战死了......,都是他跟我讲的。”黄大叔声调低沉了不少。
“哦......,那你嫂子怎么办?”
“你来服兵役,不会是想顶你大哥的户吧!”
“熟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哈哈哈......”
“去你妈的!”
黄大叔突然暴起,一拳捶在了刚刚调笑之人的脸上。
他确实有个嫂子,还给他黄家生了个大胖小子。
大哥走了,黄大叔不想看着他黄家的血脉,管其他人喊爹。
这整个兵户制度中,其实受压迫最深的,恰恰是这些没有任何反抗权力的女人和孩子。
因为在整个体系中,女人本身没有田地。
需要靠男人耕地去供养。
大晋国边境年年征战,女多男少,军堡下属村县更是如此。
一个女人若是没有男人供养,那她的命运注定是悲惨的。
最终结果,只能是被督军府给卖掉。
有几分姿色的,被卖去勾栏或者教坊司,姿色稍差的,便用来跟妖蛮交换马匹。
大晋朝战马奇缺,跟妖蛮休战互市的时候,便会用女子交换战马。
普通战马能换两名年轻女子。
上好战马,则能换到五名年轻女子。
不同于同类粗糙甚至带有鳞甲的肌肤,妖蛮官兵对于人族细皮嫩肉的年轻女子极其垂涎。
但也常常将爱车玩坏。
因此,这些用于交易的女子销量极好,下场却往往生不如死。
所以,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了,这些兵户女子对于新分配的丈夫,并不会太过抵触。
正在此时。
擂鼓声再次响起。
一名身穿铠甲的军官站上高台,高声喝道:
“督军府兵户选拔,正式开始!”
在军官们的鞭打呵斥之下,刚刚的骚乱很快平息。
几百名男丁被排成数队,每列队伍之前都放着一排不同重量的石锁,石锁旁边站着一位负责考核的校尉和负责记录成绩的吏员。
兵户考核最重要的便是考校力气,石锁重量从一百斤到三百斤不等。
除此之外,还有弓箭,刀枪等其他考核。
但这些都属于额外成绩。
每名兵户的定级主要看力气,力气过关了,其他的都能慢慢练出来。
但若是有人力气过关了,弓箭刀枪又样样精通。
那这个人无疑会得到军队的重点培养。
吏员的作用就在这,他们负责记录每名兵户的成绩,然后呈给督尉看。
督尉会根据成绩,挑选有潜力的兵户重点培养,甚至选拔进入自己的亲兵队伍。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督尉也需要一只强有力的亲兵队伍,护在自己左右,随自己上阵杀敌。
此外,按照督军府的选兵规则,成绩特别出色的兵户,不仅可以获得额外的奖赏,还能直接从大头兵提拔为旗长。
在分田时,更是拥有田宅妻女的优先选择权。
对于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庄稼人,举起百斤石锁不成问题。
而要举起二百斤石锁,则需身强体壮,还得有一定的功夫底子。
至于三百斤的石锁,那只有天生神力之人和真正的练家子才能举起。
“喝!”
“嘿!”
“............”
校场上尘土飞扬,前方兵户们短促沉闷的发力声不断传来,许平安紧紧盯着前面不断完成考核的兵户们,心中默数着。
‘我这一排已经考核了21人了,只有一人勉强举起了200斤石锁,剩下20人,都只举起了百斤石锁。’
‘看来这正丁也不好当啊!’
虽说原主从小习武,按照记忆中武夫的修炼体系,属于炼精境,但这炼精境实力究竟如何,许平安不知道,原主也不知道。
没办法,原主的原生家庭太穷了。
供他踏入炼精境,完成武夫修炼体系的入门,已是使了吃奶的劲。
穷文富武。
叔婶再无余粮供许平安继续学下去。
因此,自从三年前踏入炼精境,许长安就再没去过延庆府学艺,平日全靠师傅之前传授的口诀打熬身体,还得帮着家里伺弄田地。
至于自己目前属于炼精境什么阶段,小成,大成,还是巅峰,炼精境下个境界是什么,许平安啥都不知道。
看着已经考核了近一半兵户,才出了一个正丁,督军府负责考核的校官眉头紧锁。
心想这帮兵户也忒不成器,能成为正丁的人居然这么少。
照这样下去,等考核成绩报上去,他们这帮负责募兵的人少不得被督尉一顿臭骂。
不过这也怪不得这些兵户。
眼下是荒年,此时又是寒冬腊月,正是青黄不接的光景,家家户户都缺粮。
让这些平日里靠野菜谷糠充饥的男丁们举起二百斤石锁,属实有些难为他们了。
‘要不把这帮人养两天再进行考核?’
‘不行,不行,这年头,督军府的粮库里也没余粮啊。’
校官一边想着,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考核还在继续,许平安依旧紧盯着队伍正前方的考核场地。
此时,一名身材矮小头戴破布毡帽的年轻人走到了石锁旁。
许平安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不同于北方人的大众长相,这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脸色苍白,缺乏血色,脸颊有些消瘦。眼睛细小锐利,鼻子尖细挺拔,嘴唇较薄,浑身透着股机灵狡黠的感觉。
“哈哈哈,赖头小贵子,你小子还不放弃?”
那位瘦削的小伙子一出现,便引来周围一阵嘲弄。
听周围人谈论,许平安才知道,那小伙子姓贵,青山村人,家里早就死的只剩他一个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啥名,大家都管他叫赖头小贵子。
家里没田,只有间破宅,靠着啃树皮嚼野菜,时不时有人接济一星半点,熬到了这个岁数。
为了混口饭吃,他年年自愿参军,却因为看上去年纪太小,连个军中白役都混不上。
“笑个屁!老子今年可不是主动报名,是被征的兵,等着,老子要当正丁!”
面对周围的嘲笑,小贵子撇了撇嘴,一脸桀骜的往手掌吐了两口唾沫,用力擦了擦,走到二百斤石锁前。
下蹲,弯腰,沉肩!
“小贵子,定级,白役!”
随着负责记录成绩吏员的一声吆喝,小贵子毫无悬念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白役。
引得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今天的测试中,白役跟正丁的数量一样稀少。
跟大部分吃不饱的人不同,许平安从平山村出发前,二叔偷偷往他怀里塞了不少杂粮饼。
他至少是能吃饱的。
这就比别人占了体力上的优势。
很快,轮到了许平安。
“许平安,平山村人?”
一旁的的吏员抬起眼皮审视了许平安一眼,询问道。
“是!”
许平安点了点头,正色道。
“嗯。”一旁的校官点了点头,示意许长安开始考核。
将考核用的器械环视一圈后,许长安径直走到二百斤石锁前。
双手抓紧石杠,浑身健硕的肌肉瞬间绷紧。
下蹲,弯腰,沉肩!
“喝!”
稳稳举起石锁。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重量,许平安心中一喜。
不亏是跨入了炼精境的体魄,二百斤石锁举过头顶,并不觉得费力。
眼见又有一人达到了正丁标准,校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点头表示赞善。
周围人群则传来一阵艳羡之声。
正丁,便意味着十亩田,两间宅。
最重要的是,有两个老婆!
封建社会,有条件的人谁不想三妻四妾?
放下石锁,许平安有些意犹未尽,又走到了三百斤石锁旁。
看的周围的兵户还有负责考核的校官和吏员都是一愣。
今天选丁,别说举起来,连有胆量试一试三百斤石锁重量的人都没有。
这小子要试三百斤石锁?
真的假的,也不怕闪了腰?
只见许平安扎稳马步,双臂发力,力从地起。
“喝!”
三百斤石锁稳稳离开地面。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许平安稳稳将其举过头顶。
而后,居然又迈步走了几步,这才将其扔在地面上,带起一阵扬尘。
一旁监督的校官瞬间面露惊喜。
自己这队居然出了位天生神力的兵户,按照规定,自己不仅不用挨督尉臭骂了,还能领一份赏钱。
嘿嘿,真是老天开眼,喜从天降。
而站在高台上监督选丁的督尉府长官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很快,一名小厮跑了过来对许平安喊道:
“你跟我走,百户大人要亲自考校。”
此话一出,许平安又是引来一阵侧目。
将衣衫理了理,拍打去身上的灰尘,许平安随着小厮朝高台处走去。
瞧见从校场走近的许平安,高台上身材高大的百户目光如炬,眸如鹰隼,紧紧盯着许平安,似乎想要将他看透。
许平安则是不卑不亢走上前去,拱手行李。
“平山村许平安,字长生,拜见百户大人。”
听见许平安的自我介绍,百户大人心中暗自诧异,问道:
“你,还读过书?”
许平安拱手回答。
“是,幼时曾在先生那启蒙过几日。”
百户点头恍然,没读过书的白丁,不会在自我介绍时带上自己的字。
难怪此人看上去胸有沟壑,气质昂扬。
其实,原主自幼习武,一天书也没读过。
不过许平安作为九年义务教育下生产的正经大学生。
不仅擅长吃喝****,更有扎实的文化功底。
在如今的大晋朝,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饱读诗书。
说读过几天私塾,已经是自谦了。
百户点了点头,又问道:
“我见你力气不小,可还擅长其他武艺?”
对于兵户来说,读书只能算作添头,有武艺上阵杀敌才是真本事。
“在下还习过一套刀法,也会弓射之术。”
百户明显眼前一亮,扭头对身旁小厮道:
“去,取柄刀来。”
不多时,一柄制式军刀被递到了许平安面前。
从小习武,师傅传授的这套六合刀法,许平安早已烂熟于心,形成了肌肉记忆。
因此,校场上舞的是虎虎生风,令百户赞叹不已。
随后,小厮又取来弓箭让许平安试射。
五十步外,许平安连发三箭,箭箭命中红心。
又引来校场上一阵欢腾喝彩之声。
下午申时,丰林县督军府选兵结束。
此次选丁,共选出正丁三十三人,辅丁二百九十人,白役十九人。
自许平安后,又有多人想尝试三百斤石锁,却无一人能举起。
再加上许平安展现出的武艺,当之无愧的被定为了此次选丁的甲首。
按照督军府规定。
许平安直接被擢升为兵户旗长,并获得了一块刻有许平安三字的乌黑腰牌。
至此,许平安从一名普通兵户,晋升为了能管理三人小队的旗长。
看着手中乌黑的鸡翅木腰牌,许平安心中一喜。
‘接下来,便到了激动人心的选妻环节。’
作为这次选丁的甲首,许平安除了擢升为旗长,还有一件好事。
赏银十两。
这让其他兵户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因为即便是正丁,督军府也只发放500文的安家费,也就是半贯。
辅丁则更少,只有200文。
至于白役就更少了,只有50文,勉强糊口都难。
而十两银子,换成大晋的宣德通宝,足足有十贯,也就是10000钱。
若是省着些用,这些钱足够一户普通人家饱饱吃上大半年光景。
在这青黄不接的寒冬腊月,饿死人是常有的事,能吃饱饭则是求不来的福气。
不过其他兵户虽然羡慕,甚至有些嫉妒,但也没有办法。
谁让他们没本事举起三百斤石锁呢。
选丁结束后,每个兵户都下发了刻有自己姓名的粗木腰牌。
姓名籍贯甚至各人相貌都被详细登记造册,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当逃兵。
大晋军令,临阵脱逃者,斩!
督军府的钱可不是好拿的。
自此之后,这帮人就算彻底脱离民籍入了兵户。
一入兵户,终身为兵。
也就是说,除非战死或者建立军功,一辈子都得上前线。
待给所有人发完赏钱、腰牌,将个人信息登记造册,已是下午申时。
今天这批兵户是来不及回各自分配的军堡了。
督军府的百户大人便下令,让这些兵户先在校场的草棚里挨过一夜。
明天一早,军中会有专人送他们回各自军堡。
督军府也未对这群新兵严加约束,甚至允许他们在县城里自由活动。
如今这些兵户已入了兵籍,算是自己人,适当的宽松能增加他们对督军府的好感,打仗的时候也会更加卖命。
况且,督军府也不怕有人逃跑。
反正所有人的信息已经登记造册,谁敢逃跑,正好抓回来砍了,以儆效尤。
这些新进的兵户也都知道,明日便可去军堡下属的村中分田宅妻女。
都是些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老光棍,此时正做着躺在女人柔软胸脯上睡觉的美梦呢。
哪里有人会跑。
此时,校场的一堆草垛旁,刚刚给大家科普选丁门道的中年汉子又围满了一圈人。
许平安放眼望去,发现他腰上挂着块红色粗木腰牌。
红色腰牌,是正丁的象征。
“黄大叔,别走啊,正丁也就发了500文钱,你去县里干什么?”
“莫不是准备去勾栏里听姑娘唱曲?”
“别瞎说,马上就发老婆了,去勾栏做甚?”
“欸......,家里的婆娘哪有勾栏女子懂得风情,那小腰扭起来,就两个字,巴适!”
“滚滚滚,别烦老子!”
黄大叔用力摆了摆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刚刚被人调笑自己和嫂子的事似乎让他很不爽,不愿再与人多言。
“黄大叔,你懂得多,就给大家多讲讲这当兵户的门道呗。”一名瘦高的年轻人跑到黄大叔跟前,略带讨好的笑了笑。
“就是呀黄大叔,都是一个村的,给大家讲讲呗。”周围几名辅丁起哄道。
话说到这份上,黄大叔也只能无奈摇摇头道:
“行吧,大家都是同乡,以后又都是兵户袍泽,想知道啥你们问吧,我黄存勇肯定不藏私。”
见黄大叔又开始热心的分享经验,不少人朝着草垛聚了过去。
许平安也是其中之一。
这时,一个麻脸汉子咧嘴笑道:
“咱兄弟们最想知道,当然还是这军堡分配的婆娘怎么样。”
“今天听军官们说,分的田宅媳妇,还有什么上户下户之分。”
“这些又是怎么算的?”
“是啊是啊,黄大叔,快给大家讲讲。”
寒冬腊月,一干兵户们一边哈气搓着手,一边满脸期待的看向黄大叔。
黄大叔看着袍泽们急不可耐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这有啥不好理解的。”
“选上正丁就能入上户做户主。”
“所谓上户,就说明这户至少有一名好生养的年轻女子。”
“家中的宅子大些,田地中至少有7成,都是肥沃的上田。”
听到年轻女人四个字,众人纷纷露出向往之色。
几名手里握着正丁腰牌的男子,更是止不住的嘿嘿傻笑起来。
没理会众人的反应,黄大叔继续道:
“而这个下户,情况就复杂多了。”
“分的宅子会小一些,田地也多是些取水不便的下田。”
“至于分配的女人,长相就别指望了,但肯定是能生养的。”
“其实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你一进屋,不仅媳妇难看,还有个娃娃缠着你喊爹。”
“很多军报堡里,都管这事叫‘喜当爹’。”
听到这话,不少汉子都被黄大叔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而那些拿着辅丁腰牌的,则是苦涩的低下了头。
“唉,不过大家也别灰心。”
看着臊眉耷眼的辅丁们,黄大叔叹了口气继续道:
“选户结果是抽签决定的,还算公平,下户里也不都是带娃的丑婆娘,还算公平。”
“说白了大家都是顶户,得顶门立户养婆娘。”
“选的好赖,都是命,怪不得别人。”
“不过我们这帮人当中,命最好的,还要属这位小哥。”
黄大叔抬手指了指站在一旁仔细聆听的许平安。
“人家是甲首,入了寨子,有选户权,不用抽签。”
“看上哪家宅子的女人,可以优先选走。”
‘优先择偶权?’许平安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上辈子会所里短裙低胸,水灵灵站成一排的小姐姐们。
随即,他感受到了众人齐刷刷看过来目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没理会众人的目光,许平安轻松挤过人群,走到黄大叔面前询问道:
“这位大叔,刚刚大伙说你想去县里,是要采买什么吗?”
“是不是明日我等去给人家当户主,也需要准备些什么?”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这初来乍到,为了讨婆娘开心,手上总得带点什么才好。
总不能空手上门吧。
黄大叔也是点头笑道:
“看来这位兄弟不仅武艺高强,心思也缜密的紧啊!”
“不错,我是准备去才买些东西。”
“明日入村,被选中的女人们是要准备迎夫宴的。”
“另外,村里管事的长官也都会去,新兵户总得敬人家两杯才好。”
“这赤水河战役后,村里不少女人的顶户死了也快小半年了。”
“没了顶户,不少女人的日子过的十分凄惨。”
“咱们这些新上门的顶户,总得给自家女人撑撑面子,改善改善伙食不是?”
听闻黄大叔一言,不少兵户都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饱暖思淫欲。
不给婆娘吃饱饭,谁愿意晚上一起造小人。
听完黄大叔的话,众人皆是开了窍,拱手谢过后纷纷准备去采买。
许平安也是如此。
督军府的银钱给的十分人性化,九两银子+1000文铜钱,许平安揣在兜里既轻便又不显眼。
点好银钱后,许平安便跟着众人一起朝县城赶去。
丰林县在延庆府算是座大县,县中心的十字街十分繁华热闹,镶红色滚边的旗帜上印着不同的商铺名,在寒风中猎猎招展,吸引着往来的顾客。
此时,不少兵户正拿着安家费在这条街采购。
其中最多的,便是身揣200文的辅丁,只见他们不停的朝店家询问着价格,在店铺间窜梭,货比三家。
新鲜的猪肉价格高昂,他们根本舍不得买。
辅丁能买得起的肉食最多也就是些便宜的下水。
猪牛的大肠、食管、心肺这些东西,一斤也得15文。
即使是最劣质的浊酒,一壶也得30文。
几斤肉一壶酒下来,辅丁们兜里的铜板就去了一小半。
看着自己干瘪下去的口袋,不少辅丁心疼的直哆嗦。
但想着明天要去见婆娘,不少人还是咬牙多买了几斤下水。
毕竟,这第一印象可是关系着未来的性福。
男人这件事上,相当舍得花钱。
许平安在这帮兵户中,算是最富有的。
他怀里除了督军府的十两赏银,还有临走时二叔偷偷给塞的50文钱,为了不被婶婶发现,二叔特地藏在杂粮饼里。
如今许平安身上,共有9钱银子,1050文钱。
他并不着急采买,而是找了家小吃摊子坐下。
在校场上折腾了一下午,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
丰林县的十字街十分繁华,小吃摊子随处可见。
“客官,来点什么?”
眼前的摊主是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围着黑乎乎的围裙,见谁都带着谦卑的笑容。
“一份豆腐脑,两梯小笼包,豆腐脑别放糖,要猪油和辣子。”
许平安强调道。
“得嘞!”
摊主吆喝了一声迅速离去,很快便将两梯热腾腾的包子和豆腐脑端了上来。
“老板,买单!”
这时,坐在邻桌,两位穿官服的差役吃完了。
“差爷,您也太客气了,能来我这用饭,是我的福气。”
摊主看着两位差役的差服和腰间的朴刀,死活不肯要钱。
他目光扫向桌面上的空碗,眼里闪着心疼。
“真不要?”
两名差役眼神中闪着戏谑。
摊主咽了咽口水。
这两名差役饭量大得出奇,吃了四五个人的量。
本来就是小本生意,起早贪黑的,也就勉强糊口。
想要......但真不敢。
“不用不用,哪能收您的钱。”
摊主双手摆的飞快,一看就是接受过社会毒打的人。
“哈哈哈,算你识相!”
两名差役用力拍了拍摊主肩膀后扬长而去。
摊主唯唯诺诺的开始收拾碗筷了。
坐在一旁吸溜豆腐脑的许平安将这一幕看了个真真切切。
‘看来这大晋王朝的腐败沉积以久,小小一个差役就能整的老百姓苦不堪言。难怪北方的妖蛮族物资匮乏,却敢跟大晋年年征战,一个腐败的国家怎么可能有凝聚力?’
许平安看着摊主忙碌的身影,想起了他即肉疼却又不敢要钱的眼神,卑微的像个乞丐。
往嘴里塞进最后一个小笼包,许平安往桌上拍了5文钱,默默走了。
走过摊位拐角,一份崭新的告示吸引了许平安的注意,告示贴在一副破木板上,上面用遒劲有利的楷书写着几个大字:
“破虏武馆招生!”
‘武馆!’
许平安脑中响起一道炸雷。
从小习武,打熬身体,这让他本能的对武夫之路充满向往。
再加上入了兵户,如果能继续习武提高个人战力,便能大大提高他在战场上的存活率。
‘这年头,延庆府居然还有武馆招生,就是地点在省城,离我有点远啊’
许平安心思转动起来。
当年二叔不让他继续习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自从边境开始打仗,延庆府内的大小武馆就开始陆续内迁。
原因无他。
习武需要大量资源,边境连年打仗,民不聊生,没那么多资源供给武者。
老百姓生活困顿,再加上武夫更容易因为各种原因被招进军营,慢慢的习武之人也越来越少。
当年许平安习武的丰林县武馆,便是三年前搬走的。
如今竟然让他遇到了继续习武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但很快,他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
招生信息下还有一行字。
“报名费,100两!”
‘他怎么不去抢。’许平安心中一阵吐槽。
这年头,普通农户们一块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去哪弄100两去,囊中羞涩啊!
‘想习武,得先搞钱!’
‘算了,这事急不得,先把眼下的事办好吧。’
许平安在心中打定注意后,便朝着旗帜招展的丰林县十字街行去。
许平安先去了一家布庄。
选了粗布一端,细布一端。
这端,是大晋国常用的布匹计量单位,一端约合二十尺布。
作为这批的兵户甲首,许平安不仅拥有优先择偶权,还能一次挑俩。
这些布足以让自己未来两个媳妇做几件体面衣服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两个漂亮媳妇,许平安心里就甜滋滋的。
之后,他又采买了柴米油盐、粗茶半斤、肥瘦匀称的五花肉三斤、最香居烧鹅一只、卤好的猪头肉一斤以及比浊酒口感更好的清酒一壶。
这些一共又花了他二两多银子。
看着货物颇重,许平安又买了两块麻布和一根扁担,方便明日赶路。
从十字街返回校场的路上,正好路过北街的人市。
所谓人市,便是人牙子贩卖奴仆的集市。
这种集市在大晋王朝并不少见。
放眼望去,许平安瞧见不少跪在地上,背上插着草牌的人,草牌上是用粗黑石墨歪歪扭扭写着的价格。
他们大多是活不下去,自己卖自己的人。
如今兵荒马乱,荒年接着荒年,很多家中断粮的人为求活命,只能把自己像商品一样出售。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上好的奴隶,水灵灵的大姑娘呦,年芳十六,只卖一两五钱。”
人市上,人牙子卖力的吆喝着,不断向来往的顾客推销着自家商品。
心中长叹一声,许平安加快了脚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如今他只是个小小的兵户,并没有能力改变这些可怜人的命运。
忽然间,他的目光被一个卖身女子吸引。
许平安不由得一愣。
因为他气运之子的能力被激活了。
在他眼中,那名女子身上隐隐间有金芒在闪动。
许平安知道,这说明此女对自己有大用。
既然如此,许平安自然得过去看看。
只见场地中跪着的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从身形上看,此女身高至少有七尺,比一般的男性都要高些,肩膀极宽,有着男性般的强健体魄。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肤色,头发乌黑如墨,却像杂草一般乱糟糟的蓬着,因为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身上则穿着一袭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臀腿圆润强健,胸口处鼓鼓囊囊,看上去甚是丰满,尺寸惊人。
背上插着一块草牌,用黑炭写着几个大字,‘卖身救父,价钱三两’,字迹还算公正,一看就是好心人帮她写的草牌。
由于奇特的外形,此女周围围着不看客。
许平安有些好奇,向一旁的老者询问女子的来历。
老者长叹一声后说道:
“唉,这女娃娃也是个苦命人。”
“听她自己说,她父亲是山中猎户,染上了疾病,郎中看过后说要三两银子抓药才能救活。”
“否则三日之后,神仙难救。”
“昨天她在这里跪了一整天,求人求得嘴都干裂了,我见她可怜才帮她写了卖身救父的草牌。”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褶子皱成一团。
“嘿嘿,要我说康老叔你就是烂好心。”
“十六岁的女子最多也就卖一两五钱,她凭啥要三两。”
“再说,大家都是付钱领人。”
“凭啥她要先拿钱去救父,她拿钱跑了咋办?”
“就这种货色,傻子才买!”
人群中,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说道,引来一阵哄笑。
“不是的,我不是骗子。”
听到大家怀疑自己,跪在地上的女子终于抬起了头。
只见她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五官不算精致,凑在一起看上去却也让人赏心悦目。
“家父病重,小女子不得不卖身救父。”
“只求三两银子,哪位恩公肯出手相助,小女子必然当牛做马一辈子侍奉左右。”
“如果不信,恩公们可以拿着银子,随我上山亲自查看父亲病情。”
说完又是咚咚几声响头,再仰起脸时,已是泪流满面。
“呸,我信你个鬼。”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山匪,真要随你上了山,谁知道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刚刚那中年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昂头看天,一副不信的样子。
既然系统爸爸都告诉我此女有用了,那还犹豫什么。
身高腿长,前凸后翘,腰肢纤细,面容清秀,在前世,俄罗斯的大洋马也不过如此了吧。
许平安挤到人群前面,将女孩扶起道:
“别哭了,我买了你就是。”
说着许平安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递到女孩手上,见她膝盖已经跪的青紫,又从怀里掏了两块热腾腾的烧饼给她,而后道:
“我相信你,你先去救父亲。”
“完事后,去东河堡青山村寻我。”
“我是那里的兵户旗长,名叫许平安。”
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哈哈哈,真是个大傻子,那女子肯定是个骗子,她这拿钱一走肯定不会再回来啦!”
“就是,真是钱多烧的慌。”
只有那满脸褶子的白须老者,看着许平安微微点头,心中暗赞此人仁义。
见女孩走远,许平安不再理会众人,挑起扁担朝校场走去。
许平安抵达校场时,天色已暗沉下来。
寒冬腊月,夜风如刀,不少早就回来兵户们已经提前钻进了校场的草棚之中。
这些草棚本是督军府操练士卒时临时歇脚用的。
用来过夜只能说是四处漏风,大家只好人贴着人,互相取暖。
看着这番场景,许平安也只能无奈摇头。
他可不想陷入左右为男,满身大汉的尴尬境地。
许平安现在身上还有不少银钱,再加上有一扁担的物资需要小心看护。
思索了片刻,许平安便在校场附近寻了一家邸店。
所谓邸店,便是给普通商人和赶路行人留宿过夜的旅店。
条件虽简陋了些,却也比草棚强得多。
花了十文钱,许平安租了个舒服的铺位,在温暖中美滋滋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几百名兵户便开始在校场集合。
昨晚一夜的寒风几乎冻得众人睡不着觉,兵户们各个顶着浓重的黑眼圈。
许平安看上去却是精神抖擞,背上还背了根扁担,扁担两头各挑着两大包物资,看的众人是羡慕不已。
但一想起马上就能去军寨分媳妇,大家伙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督军府不管兵户的食宿,大家的早餐很简单。
粗粮饼就军锅烧的白开水。
用过早餐后,几队人便在督军府官吏的带领下出发了。
风林县督军府麾下共有五个军堡。
分别是东河堡、营盘堡、清泉堡、保安堡和定羌堡。
每个军堡之下,又有数个村寨。
行至午时,许平安终于抵达了被分配的军堡,东河堡。
完成姓名和兵籍的登基后。
几名身穿军甲的军堡长官高喊道:
“小韩村的跟我走。”
“去青山村的到我这里集合!”
“............”
许平安找到了去青山村的长官,站进了队列。
这名长官是个矮壮的中年汉子,圆脸眯眯眼。
点齐人数后问道:
“听说有位军中力士分到了咱们青山村,不知是哪位。”
许平安连忙出列拱手道:
“正是下属。”
矮壮长官看后点头大笑,眼睛眯成一了条缝。
“不错,不错,我们东河堡终于也来了位猛士!”
青山村距离东河堡并不远。
行了半个时辰,下午未时,20名被编入青山村的兵户便抵达了村口。
众人抵达时,青山村的村正和兵长等几个管事的早已等在村口迎接。
见人都到期了,矮壮军官抖了抖身上的军甲,高声道:
“这次选丁,咱们县出了位力士,按照规定,他可以优先选户。”
“老刘,你他讲讲规矩。”
看了眼村长刘何生,矮胖军官朝许平安努了努嘴。
许平安拱了拱手走出队伍。
村长笑着查验过许平安的黑色鸡翅木腰牌后,向他解释道:
“这位壮士,你有两刻钟时间入村挑选。”
“村中只要是门前挂着红灯笼,写着恭迎二字的,便是这次招顶户的人家。”
“挂红灯笼的为上户,青灯笼的为下户。”
“你选中了哪一户,拿下挂在灯笼旁边的门牌,交给我登记入册即可。”
“入册后,你便是这家的男主人了。”
“可听明白了?”
许平安拱手点了点头,挑着扁担进了青山村。
‘这波选秀,选的可都是正经的良家啊!比上一世在会所里做生意的小姐姐们可强多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女人可能不如上一世会所小姐姐懂得多玩的花。
但小姐们职业的假笑和假叫,总是让许平安不太适应。
这一世,都有自己老婆了,那还不得好好调教。
整个青山村并不算大,目测也就一百来户人家。
行走在村中土路上,许平安四处张望。
周围都是用矮篱笆围起来的院落和院内低矮的土屋。
房屋基本是草顶,砖瓦房很是少见
看起来和许平安之前住的平山村一样贫穷。
村中半数房屋门口都挂着灯笼,也就是说,上次的赤水河大战,青山村死了近一半的兵户,接近50人。
而这次分配来青山村的兵户却只有二十人,根本不够分。
年年征战,年年募兵,整个延庆府,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的缺兵。
而那些没有分到兵户的孤儿寡女,命运就更加悲惨了。
行走间,许平安向一户挂着青色灯笼的院中望去。
院子很小,里面只有一间草顶屋,园中摆着一个破旧木桌,桌上备了些杂粮饼。
而木桌后,则跪着一名长相黑瘦的女子正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又柴又瘦......’
许平安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是户挂着红灯笼的人家。
从篱笆墙院内望去,只见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正在往桌子上张罗饭食。
不但有酒有肉,居然还有一尾河鱼。
而院内的土屋,也明显比刚刚那院内的草顶屋大上许多。
‘有几分姿色,但身材干瘪了些,比那人市上那少女差得远。’
许平安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去,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人市上救下的少女。
又往前看了几户,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挂红灯笼的女子姿色明显比挂青灯笼的好,家境也更殷实。
看着村中那些挂着红灯笼的上户和里面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
说实话,许平安不鸡动是不可能的。
上辈子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他,这辈子居然可以直接选媳妇。
那可以一定得好好选。
许平安算过时间,以他的脚程,两刻中足够他村内转上一圈。
此时青山村东头的一户小院内。
一对姐妹正在灶前忙碌。
姐姐穿着青色麻裙,头发一半披散,一半盘起发髻,插着跟木簪。
她的五官秀丽绝伦,又不失立体感,眉毛精致,眼眸深邃明亮,宛如一潭秋水。
最绝的还是她粗布都难以掩盖身材,凹凸有致,风韵十足。
一张俏丽的鹅蛋脸,却又将她显的温婉端庄。
妹妹则穿着件襦裙套装,五官甜美,身姿灵动。
一双桃花眸子闪闪发亮,清纯中透着一丝妩媚。
但此时,这对风韵绝伦的姐妹花却是满脸愁容。
好看的脸蛋上挂着深深的担忧。
两姐妹忙活了一上午,桌子上只有一盆水煮野菜和半锅杂粮粥。
年小些的妹妹眼角挂着泪痕,瘪了瘪嘴道:
“姐姐,门前挂着红灯笼,准备的吃食却如此粗陋,这官配的夫君上门后见了,岂非要大怒。”
被下放到青山村后,邻家兵户发怒时对自家婆娘拳脚相加的事时常发生。
两位姐妹平常全都看在眼里。
姐姐深邃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无奈与落寞。
“唉,都怪姐姐,没能看管好家里的银钱。”
“姐姐千万别这样说,丢了钱事小,人平安最重要。”
原来督军府募兵之前,便会早早通知下属各个村寨中没有男丁的空户,将来会有顶户上门。
得到消息后,空户们便会开始筹集迎夫宴的钱。
姐妹俩为了筹钱,日夜不停的纺线做工。
好不容易攒下了一百来钱,不曾想昨日姐妹俩出门抬水的功夫,家中的钱便被人盗走。
连家中的粗米也被偷走了大半。
昨晚姐妹两哭了一宿。
为了准备今天的迎夫宴,姐妹天刚亮便去山上挖野菜。
寒冬腊月,万物凋零,姐妹两忙活了一上午,手都冻僵了,这才勉强炖出了一锅野菜汤。
又将家里剩下的所有粗米都下了锅。
这才勉强凑出桌上那些吃食。
平日里见惯了兵户们动不动便对自家媳妇拳脚相加。
她俩门口挂的是红灯笼,迎接的可是正丁,但准备的吃食这么简陋,肯定会让夫君大为恼火。
搞不好还得挨一顿毒打。
一想到这,两姐妹就脸色发白,神色凄然。
两姐妹正坐在院中,盯着桌上的吃食叹气。
“咚咚咚!”
门外传来叩门声。
姐妹两心中一惊。
官配的夫家这么快便上门了吗?
看了眼一脸担忧的妹妹,姐姐硬着头皮打开门闩,轻轻推开破旧的院门。
只见门口站着位身高八尺的高大男子。
此人五官如刻,充斥着男性的阳刚,却不又不显粗犷,细看的话,会发现其实有些俊美。
只不过他锐利的眸子,强健的体魄,小麦色的肌肤,让他与那位俊美的儒生堂弟显得截然不同。
“啊......”
姐姐娇声轻呼了一声,明显被这门口的高大男子给惊艳到了。
妹妹闻声而来,也忍不住娇声‘啊’了出来。
但很快,二人便调整好了情绪。
只见姐姐福了福身子道:
“请问这位郎君因何事叩门。”
看着眼前风韵绝伦却又风格迥异的姐妹花,许平安心中十分满意,拱手道:
“在下许平安,是督军府配与东河堡青山村的兵户。”
“从今天起,便是你二人的夫君。”
听闻这话,妹妹水灵灵的桃花眸一转,随即娇斥道:
“胡说,督军府官配男子都是抽签后统一上门。”
“为何邻家毫无动静,偏只有你一人上门。”
“清儿,不可莽撞。且听这位郎君说完”
柔柔看了妹妹一眼,姐姐轻声道。
被人怀疑身份,许平安也不恼而是取出腰牌递了过去道:
“这是我的腰牌。”
青葱细指接过腰牌,姐姐瞳孔微缩。
只见黑色腰牌正面刻着‘甲首’二字,背面则刻着‘许平安’二字。
经过督军府官员的讲解,两姐妹是认识腰牌的,也明白‘甲首’意味优先选户权。
‘难怪,难怪他能一个人进村,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看了眼桌上的简陋的吃食,妹妹好看的桃花眸子瞬间溢出泪珠。
姐姐也是心中一紧,连忙拽着妹妹跪在了地上,低声道:
“木婉容,木婉清姐妹拜见夫君。”
“请夫君责罚。”
说完话,姐姐的身子俯的更低了,双手捧起一根藤条,将她颇具规模的曲线凸显的愈发诱人。
看着眼前一幕,许平安愣住了。
‘藤......藤条?’
‘抖M?’
看着眼前两姐妹浑身颤抖的样子,许平安心中疑惑不已。
眼神朝屋内看去,瞧见桌上的清汤寡水,瞬间了然。
作为挂着红灯笼的上户,只准备这样一桌饭菜,待会村长和兵长上门庆贺时,拿不出酒肉招待。
夫家定然觉得没面子。
迎新户在兵寨可是大事。
与其到时候夫君发怒,倒不如先让夫君出出气。
看着眼前这对娇俏姐妹的窘态,许平安心中一阵好笑。
故意双手抱胸,冷声道。
“迎夫宴办成这样,确实该打。”
此话一出,两女身子瞬间一颤,姐姐头埋得更低了,胸前勾人的曲线也是微微颤抖。
但随即许平安温言道:
“本来是要重重惩戒你俩的,但只要答应为夫两件事,我就原谅你们。”
说着,许平安轻轻握住了两姐妹雪白的柔荑。
见夫君突然间转怒为喜,两姐妹瞪着好看的眼睛,一脸迷惑道:“夫君所指何事?”。
“首先呢,要勤洗澡;其次,关键时候要学会哄我开心。”
听完许平安的话,两女更迷惑了,姐姐木婉容忍不住问道:
“夫君这是何意?”
当然是许平安的调教日常第一课............看着两女迷惑的表情,许平安笑道:
“以后你两就知道了。”
两姐妹依旧迷惑,但眼见夫君不准备跟自己动手,都是长长松了口气。
拉着两女的纤纤玉手进院后,许平安又接着道:
“酒食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这里带了。”
说罢,许平安将扁担上挑着的两个麻布包哗啦一下打开。
两女眼前瞬间一亮。
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大只烧肥鹅以及酱色充盈的猪头肉,散发着阵阵肉香。
已经几乎半年没碰过荤腥的两姐妹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妹妹木婉清更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许平安则是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另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布匹道:
“有你们两位如花似玉的媳妇,我许平安怎能亏待?”
“这两块布你们先收起来,将来有时间给自己置办几身新衣裳。”
“这些肉食,烧鹅和猪头肉都是熟的,拿去灶中热一下,然后切盘摆桌。”
“五花肉拿去焯水去掉腥味。”
“换水后重新加葱姜炖煮,一会我要待客。”
“还有这壶清酒,也倒出来准备待客。”
姐姐木婉容反应极快,立马拉着妹妹木婉清忙活起来。
见两姐妹迅速操持起来,许平安点了点头,笑道:
“你们好好准备,为夫先去村口办些事。”
“等下再回来跟你们叙话。”
说完,许平安便取下家门口红灯笼下的门牌,朝村口走去。
偷偷看着自己夫君宽大的背影,两姐妹如梦似幻。
本以为会来一位相貌粗鄙,脾气暴躁的粗汉。
毕竟邻家大部分兵户,都是些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兵痞。
但今天选中自己的郎君,居然是位高大潇洒,谈吐有礼的翩翩君子。
许平安的出现,让本来已经对生活有些绝望的两姐妹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向往。
房内,妹妹不时愣愣出神,脑海中浮现出许平安俊朗的外形。
看着自家妹妹这般模样,木婉容忍不住调笑道:
“清儿,郎君英俊否?要不姐姐今晚让你先跟许郎圆房?”
“啊......,姐姐,你说什么?”
木婉清瞬间羞红了脸,随即反击道:
“那怎么成,这种好事,自然要姐姐先来。”
“啊......,妹妹。”
这次换木婉容羞的满脸通红。
“咯咯咯......哈哈哈......”
厨房内,两姐妹一边操持着,一边互相打趣,娇笑声不断。
苦命的两姐妹,已经好多年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另一边,许平安拿着两姐妹家的户牌来到了村口。
此时那名矮壮的中年军官正跟村长刘何生还有兵长杨根顺聊的火热。
许平安走上前拱手道:
“兵户许平安已选中村东口甲子第三户,木家姐妹为妻。”
“这是户牌,请几位上官入册。”
听闻这位壮士选中了村东户的木家姐妹。
村长捻了捻胡须,一张老脸笑出一道道褶皱。
“李旗长真是好眼光啊!选上木家姐妹你可是赚大了!”
显然,刚刚村长已经从矮壮军官那里知道了许平安的基本情况。
此时称呼已经该口为‘李旗长’。
虽说三人为旗,一个旗长手下只能管一个正丁和一个辅丁或白役,但大小也是个官职。
听到村长刘何生的话,许平安心中疑惑,拱手道:
“村长此话怎讲?还请解惑。”
老村长见许平安不仅武艺高强,拿了军中甲首,还如此有礼,心下满意,便耐心解释道:
“咱们青山村这次选出来顶户的人家,都是半年前战死在赤水河兵户的亲眷。”
“其中大部分是寡户。”
“寡户就是死了男人,需要招新丈夫入门的户头。”
“但木家姐妹却不是这种情况。”
“此话怎讲?”许平安拱手问道。
他本以为木家姐妹已经共同侍奉过其他男人,家里男人死了才轮到自己顶户。
虽说木家姐妹生得年轻貌美,但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现在看来,难道她们家死的不是丈夫?
老村正笑道:
“李旗长莫急,听我慢慢说。”
“这木家姐妹,并未婚嫁过。”
“在赤水河战死的,是他们的父兄。”
此话一出,许平安不禁眼前一亮,如此娇俏的一对姐妹,居然都还是黄花大闺女!
只见老村长捻了捻胡须,继续道:
“听说他们父亲原本在上京为官,因党争被牵连抄家,流放边境。”
“这种官宦的家眷,本来是要充入延庆府的教坊司,供官人富商享乐的,但近年来征战不断,督军府急需稳定军心。”
“这才破例,让木家姐妹留在兵宅,充当顶户妻眷。”
“李旗长,你可真是捡了大便宜啦!”
村长拍了拍许平安的肩膀,朗声笑道。
听闻村长一眼,许平安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初见两姐妹时,气运之子系统立马被激活。
那轻福身子的礼数明显出自官宦之家,还有木婉容木婉清这两个名字,普通人家根本娶不出来。
“妈的!老何啊你这张嘴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叭叭半天,说的老子都心痒难耐了,哈哈哈......”
战在一旁的矮壮军官大咧咧笑道。
随后拍了拍许平安身子:
“许兄弟真是好福气啊,我老顾听的都羡慕你了。”
“你是这一届选兵中的甲首,督军府待你不薄,送了你俩个官宦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当媳妇。”
“将来战场上,你可要奋勇杀敌,为咱们东河堡多立战功才是。”
听完村长的话,周围一堆还等着选户的兵户们也是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少人摩拳擦掌,心中幻想着自己老婆的模样。
感受到顾佐领和众人羡慕又嫉妒的目光,许平安连忙拱手作揖,客气道:
“顾佐领的话属下记住了。”
“在下已备下酒肉,一会请顾佐领,刘村长还有何兵长来家中小叙。”
见许平安如此上道,几位管事的都是满意点头。
将他和木家姐妹的信息登记造册后,便开始主持后续普通兵户的入户抽签。
其他兵户见许平安得了两位黄花大闺女当老婆。
心中早就急不可耐了。
听村长刚刚那话的意思,万一村中还有黄花大闺女呢,万一恰好给自己抽中了呢?
众兵户摩拳擦掌,催促着村长赶紧开始抽签。
许平安见这里没他啥事了,便快步往村东口家中行去。
以后这里,便是他将要生活的地方。
他得好好看看这片土地,熟悉下情况。
许平安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村寨周围转了起来。
青山村东侧是一片平原,大多数都开垦成了规整的长方形农田,一条细如纽带的小溪从中流过。
村子北侧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寒冬腊月,山头远远望去一片枯黄,只有少数耐寒植物给群山点缀了些许绿色。
此时真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村寨中的人大部分都是面露菜色,能吃饱的人并不多。
简单了解了整个青山村的地形后,许平安便走回了自己家。
推门进院,刚刚桌上寒酸的吃食已经大变样。
猪头肉跟烧鹅已经被热好,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五花肉也已经被煮熟片好,透着晶莹的猪油。
这年头,穷人们最馋的便是这一口肥肉香。
粗米杂粮饭也被撤下,换上了晶莹剔透的白米饭。
虽然这喷香的白米饭都产自农村,但能吃的上白米饭的农户却极少。
对这些农户来说,每年种得的白米饭都得拿去县城还成铜钱后,在采买成粗粮,才勉强能够一家人一年的口粮。
因此,这白米饭用来招待客人,是非常有面子的。
看着两个姐妹屋里屋外的忙活,许平安心中以一阵欣慰。
上一世在帝都漂泊了十年,都没能有个自己的家。
没想到在这时代,他居然这么快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小家,还得了两个风韵绝伦的黄花大闺女当媳妇。
每每想到这,许平安都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
“别忙活了,快来坐吧!”
见酒肉以准备妥当,许平安招呼着两姐妹入座。
此时村寨内也渐渐热闹起来。
抽完签的兵户们急吼吼的冲进属于自己的小院,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婆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一会,村寨内的小院内便喧闹起来,有抱着自己婆娘哈哈大笑的,有嫌弃自己婆娘相貌丑陋破口大骂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许平安望着院外低头笑了笑,他对自己分得的小院和媳妇十分满意。
他决定从今往后,要好好经营这个小家。
扭过头,许平安却发现两个媳妇正跪在地上,身子笔挺,双手放在腿上,怯生生的盯着自己。
“婉容,婉清,你们二人这时何意?”
许平安心中诧异。
“听邻家姐姐说,这是兵户里的规矩。”
“媳妇一定要跪着侍奉夫君和客人用过吃食后,自己才可用食。”
妹妹木婉清娇声说道,眼睛却盯着桌上的肉,闪着向往的光芒。
“起来吧,我许家没有这样的规矩,二位夫人若是饿了,不妨先吃些垫垫肚子。”
许平安一眼便看出两女肚中饥饿,伸手欲扶,却被姐姐木婉容伸手挡住。
“夫君心疼婉容婉清,我姐妹心中感激。”
“但等下军中长官要来吃酒,夫君切莫坏了礼数,让人家笑话。”
看着木婉容一本正经的模样,许平安只好作罢。
心中忍不住想到,果然是大家闺秀,礼数甚是周到。
大家闺秀好啊,我最喜欢大家闺秀了,白天一本正经,经过夫君的调教,到了晚上,定让夫人你浪起来。
咕噜......
话音刚落,木婉容的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羞的她脸上一阵绯红,低着头不敢看许平安。
许平安则是从怀里拿出早上吃剩的杂粮饼递给姐妹两,温言道:
“二位夫人先吃吧,这不是酒桌上的食物,吃了不算坏规矩。”
两姐妹从昨天丢钱之后,就愁的什么也没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此时见许平安拿出的杂粮煎饼,再也忍不住,接过吃了起来。
眼中闪着泪花,心中对眼前这位夫君,感激之情更重了几分。
此时,村口土路上开始响起鼓乐之声。
许平安知道,这是顾佐领带着村长还有兵长开始挨个恭喜新入门的兵户们。
按照惯例,三人得在每家吃些酒水和肉食。
说是酒肉,其实都是些内脏下水和苦涩的浊酒。
这个时空的大晋国,并没有丰富的调味料遮盖下水的腥臊之味。
连吃了几家,三人很快便没了胃口,只觉口中苦涩难当。
从一家挂着青灯笼的下户家走出,顾佐领忍不住开口道:
“先去许平安家吧!那小子可是有督军府赏银的,备下的酒宴肯定差不了。”
听领导这样说,村长和兵长对视一眼,心下一喜,立马点头附和。
不多时,鼓乐声便敲到了许平安家门口。
听到院门外欢快的锣鼓声,许平安起身迎了出去,拱手客套几句后,便将三人迎进院内。
三人入座后,瞧见桌上摆放的酒肉,双眼立马亮了起来。
如今可是荒年,便是顾佐领这种统领军堡百人的上官,也难以顿顿吃上烧鹅猪肉。
今日在许平安家,却是凑齐了。
“三位长官,请!”
木家姐妹闻言赶忙给三位长官一人奉上一碗清酒。
三位长官举杯说了几句吉祥话,随即将碗中清酒一饮而尽。
“许旗长,好酒啊!”
顾佐领砸吧着嘴道。
闻言,木家姐妹立马又给三位长官满上。
拿起筷子,又吃了几块鲜美的肉食,将碗中香喷喷的大米饭吃光。
这便算是在许家赴过宴了。
军堡长官和村中的村长还有兵长上门赴宴,其实就是与村中的新兵户互相认识熟悉一下。
这是必要的礼数。
不过比起其他家,许家准备的酒肉,真可算是人间美味。
烧鹅和猪头肉都是县城最有名的烧卤店,最香居的手艺。
酒也是县城有名的清醉香。
三位长官吃的很是满意,心中对许平安这人,也是加分不少。
拱手又恭喜了几句后,便心满意足的往下家兵户院门行去。
待三位长官走远,许平安插上门闩,走回桌旁将两姐妹扶起道:
“客人已经送走了,二位夫人不必拘泥礼数,起来陪为夫一起吃吧。”
木家姐妹仍旧推辞,在许平安的一再坚持下,这才坐上了桌子。
“吃吧!”
许平安添了两碗香喷喷的大米饭,递到木婉容和木婉清面前。
“夫君怎可把如此好的精米给我们吃......”
木婉容心下一惊。
在军寨呆久了,她知道规矩。
男人们平时下地干活,战时又要上战场搏杀,为了养好家中男丁的体魄,好东西得紧着男人们先吃,就是一顿吃不完,也得留到下顿吃。
“我们吃些锅里的粗粮就行啦”
看着两位娘子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许平安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虽说姐姐木婉容有容奶大,但身子骨却是瘦弱不堪,属于典型的细枝挂硕果。
常年吃不饱饭,导致两姐妹看上去甚是娇弱。
许平安蹙了蹙眉,坚持道:
“许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吃吧!”
“吃,多吃些,这么多呢,不养好身子骨,将来怎么为我生儿育女。”
听到这话,两女脸上皆是闪过一阵绯红,只好端起碗筷,用吃饭掩饰尴尬。
香甜软糯的大米饭一入口,再配上五花肉特有的猪油香,姐妹两幸福的几乎快要哭出来。
父兄战死之后,她们日子过的极其清苦。
每天日夜不停的纺线,利润大头却都被官府拿去。
只能靠混着米糠的粗粮就着野菜汤填饱肚子,这才不至于饿死。
而桌上剩了一半的猪头肉,烧肥鹅还有五花肉,更是两姐妹做梦都不敢想的美食。
妹妹木婉清嘴里咬着五花肉,晶莹的油脂浸满口腔。
眼泪却是扑簌簌的顺着俏丽的脸蛋滚落进碗里。
姐姐木婉容也是泪眼涟涟。
姐妹两本以为这次凑不出迎夫宴,少不了新夫君一顿毒打。
没想到眼前这位夫君不但没有责怪,还让她们上桌吃肉。
最重要的是,这位夫君不仅待自己好,长得还如此英俊高大。
就是幼时在京城见到的那些富家公子,模样比起许郎,也要稍逊半分。
每每想到这,两姐妹心中感激之余,更是带着几分少女怀春的悸动。
许平安跟两位娘子用过餐后,已是下午申时,夕阳西下,却还未完全落山。
木家姐妹开始操持家务,收拾碗筷。
酒足饭饱,许平安只觉浑身是劲,便拉开架势准备在院中练习,日常打熬体魄。
这便是武夫的好处,只要吃饱饭,便有使不完的牛劲。
“喝!喝!喝!......”
站稳马桩,许平安身子不动如山,手上却是拳劲如风,一套拳法打的是虎虎生风。
姐妹俩一边收拾家务,一边偷偷看着在院中习武的许平安。
瞧着许平安强健的体魄和俊朗的眉眼,妹妹木婉清脸上又是一阵绯红。
“妹妹心动啦!”
木婉容轻轻在妹妹圆润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吓得木婉清“啊”的一声大叫。
“姐姐......”
慕婉清秀眉微皱,一双动人的桃花眸带着几分嗔怒。
美美吃了一餐饭,两姐妹肚中难得有了些油水,心情很好,少女活泼灵动的性子便显露了出来。
看着妹妹的眼睛,木婉容也是俏脸微红,欲说还休。
“姐姐想说什么就说嘛,跟妹妹还要这般见外吗?”
轻轻咬了咬红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木婉容这才小声道:
“今晚,咱们谁先服侍......服侍许郎就寝......”
此话一出,木婉清也是俏脸一红。
她比姐姐小两岁,心思更加单纯无邪,这些男女之事,自然没有考虑到。
但随即,她正色道:
“姐姐,按督军府分配时的规矩,你是正妻,我是妾,以后这家中,清儿什么都听你的。”
听到这话,木婉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跟妹妹自幼感情极好,从不肯亏待妹妹。
如今她做正妻,妹妹做妾,木婉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那今......今晚,就由姐姐先服侍许郎吧。”
木婉容温柔的揉了揉妹妹好看的脸蛋。
姐妹两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本着呵护妹妹的心思,木婉容准备先服侍夫君,准备等自己有了经验,再传授给妹妹。
自己先摸清了许郎的喜好,也可让妹妹少走些弯路。
院外,许平安一直训练到天黑,这才浑身是汗的进了屋。
许平安分得的是一间不算大的土屋。
屋顶并不高,看上去三米左右,屋顶上铺的是草顶。
墙壁也是普通的土墙。
紧凑的空间内,被隔出了两间卧室,一间灶房和一间用来堆柴火的草棚。
门窗跟许平安二叔家的一样,都是木板上沾着些麻纸,透风性极强。
这种居住环境,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许平安走进主屋内,本以为应当四处漏风,寒气阵阵,没想到屋内温度却是不低,甚至有些温暖。
原来木婉容已经贴心的提前将炕烧上了。
跟前世一样,位于大晋国北部的延庆府,冬天也烧土炕。
只不过之前许平安在二叔家没睡过罢了。
炼精境武夫体魄强健,冬天并不需要睡炕。
为了节省柴火,婶婶从不给这个倒霉侄儿烧炕。
第一次感受到土炕的温度,这让许平安一时间,觉得屋内温暖如春。
“许郎......”
一声柔柔的呼唤从身边传来,循声望去,许平安只见木婉容咬着丰盈的唇瓣,羞涩道:
“让奴家服侍您更衣就寝吧。”
此时整个青山村,不少小院内都是隐隐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不用说,这是刚得了妻婢的兵户们正在连夜奋战。
而且战况相当激烈。
声音传进木婉容耳中,更刺激的她脸色娇红。
但许平安可跟那些猴急的新兵蛋子们不同。
虽然上一世没交过女朋友,但为了排遣寂寞,许平安也在会所里找过小姐。
因此,他认识了不少花丛老手。
那些花丛老手们说过,这种事,万万急不来。
最好能跟小姐姐们先聊聊天,从日常聊到浑话,等待最佳进攻时机。
许平安喝了口水,缓解喉咙干涩,随便开了个话题:
“容儿,我见你两姐妹举止优雅,谈吐有礼,看上去不像是农家出生,为何会流落到青山村给新兵当寡户呢?”
虽然听村长讲述过两姐妹的身世,但许平安还是想听她们自己说说,加深彼此的了解。
毕竟,夫妻两结婚之后,相互熟悉的不仅是肉体,更是灵魂。
只见木婉容黯然叹息一声:
“家父本在京城朝中为官,官居户部侍郎,三年前因为边境军饷案被牵连。”
“当今陛下震怒之下,将奴家一家都流放边境。”
“边境苦寒,最后活着走到延庆府的只有父亲,哥哥,还有我跟妹妹。”
“半年前,父兄战死后,这家中就只剩下了我跟妹妹相依为命。”
‘三年前的边境军饷案?’
许平安心思微动,三年前正是妖蛮族大举进攻晋国边境的时间。
户部侍郎可是三品大员。
看来妖蛮族的侵略,不仅对边境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对远在京城的朝堂,也造成了极大的震动啊。
“难怪,我第一次见容儿就觉得与众不同,以容儿的美貌,想必整个大晋国也挑不出第二个了吧。”
夸她好看,同时将日常聊天向浑话引导,这是花丛老手教给许平安的秘籍之一。
果然,此话一出,刚刚还一脸愁容的木婉容噗嗤一笑,心头欢喜,嘴上却道:
“许郎莫要取笑人家,许郎会这样说,那是因为没有见过平西王妃。”
“在京城,平西王妃才是公认的大晋第一美人。”
自称从奴家变成了人家,关系更亲近了,语气里也带着些撒娇。
平西王妃?大晋第一美人?
在互联网和美颜P图的加持下,许平安上辈子也算是阅美无数。
这辈子穿越到大晋以来,先是见到了自家堂妹般没有瑕疵的二次元美人,如今又见了木婉容这种丰韵诱人的人妻感少女和木婉清这种活泼灵动的清纯美人。
许平安实在想不出这位平西王妃得美到什么程度,才能稳居大晋第一美人得称号。
多半是身份光环吧......许平安心中腹诽。
见许平安有些愣神,木婉容轻轻喊了他一声,娇嗔道:
“许郎怎么一听道大晋第一美人,就把人家都忘啦。”
木婉容站起身,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了许平安腰腹间,开始为他宽衣。
窗外隐隐传来的其他兵户们行房的背景音,眼前木婉容欲迎还拒,丰韵诱人。
许平安心头火热,脸上却依旧淡定。
房间内,木婉容已经贴心的将浴桶加满了热水,再加上床底的火炕,屋内热气蒸腾,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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