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是满目的白色。
林薇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我换药。
纱布粘着新植的皮肉被撕开时,我疼得浑身发抖。
一口咬住了她伸来的手。
等我惊觉松口时,她的手掌已被我咬得血肉模糊。
她的身上,还留着那天冲进厂房救我时的擦伤。
有些仍渗着淡淡的血丝。
她还笑着帮我擦汗,仿佛这一切都微不足道。
法庭上那个咄咄逼人的千胜王律师,此刻温柔得不像话。
我怔怔看着那些伤口,突然崩溃:“你不必这样的……你今日爱我,几十年后,你也会挖走我的心……”林薇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
沉默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时。
她轻轻开口,语气沙哑:“手术很成功,现在你是个健康的人了。”
“我只恨我太晚。
比乔曼晚遇到你,厂房那天……如果我能早到十分钟……我不是来逼婚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熬过这一段。”
她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轻轻放在我的床头。
“这是我早就买好的婚戒。
原本是想赢够1000场官司直接就向你求婚的。”
“可我现在把它抵押在你这里。”
她笑了下,眼神坚定,“等你痊愈,等你愿意再次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再向你求婚。”
“如果你再也不愿意,那就让它永远留在这张病床边。”
如此沉重的承诺,她说的那么轻松……仿佛早就习惯了等待。
股东大会那天。
林薇搀扶着我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吵翻了天。
乔曼坐在主位上,衣服皱巴巴的,眼下青黑一片,像是很久没睡过觉。
股东们拍着桌子质问她为什么不管集团,股价跌了30%,要她放权。
可她分毫不让,“我答应过傅妈妈,傅氏我会替傅琛守着,护他一辈子!”
“守个屁!”
李董事冷笑。
“谁不知道你在城郊放了一把火,把傅琛烧成了灰?
残骸DNA检测都出来了,还在这装深情!”
乔曼猛地站起来,像头发狂的狮子,将李董事死死按在了桌面上:“闭嘴!
傅琛没死,她不会死,他只是暂时离开了,我把他气坏了……可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说过要和我白头偕老的!”
李董事挣扎着举起一份死亡报告。
乔曼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她的视线锁定了角落里和其她董事勾结的傅铭。
“……那天的、麻袋……”傅铭双手缠着厚厚的绷带,怨恨地点头。
“就是你!
亲手杀了傅琛!”
“你亲手用鞭子抽打他,你还嫌不够,还把他点在吊车上。
哈哈哈哈,你知道他有心脏病吧!
他死之前得有多恨你啊!”
那个一直强撑着的乔曼,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她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突然发疯似的用头撞墙。
傅铭笑了,转向其她股东道:“杀人犯不配继承傅氏!
我们应该重新分配股权!”
在股东们的蠢蠢欲动中,我推开了门。
“谁说我死了?”
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
乔曼猛地转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踉跄着往前冲,却被林薇拦住。
“傅琛……”她声音发抖,像是怕惊碎一场梦。
我没看她。
只是冷冷扫过傅铭惨白的脸,和股东们震惊的表情。
林薇已经利落地打开投影,证据一条条列出来。
傅铭挪用公款、伪造死亡证明、勾结股东企图瓜分傅氏。
乔曼站在一旁,眼神死死盯着我,始终一言不发。
我冷眼看着傅铭疯了一样尖叫着被保安拖出去。
看着股东们灰头土脸地认输。
直到我宣布:“即日起,傅氏将与林薇律师团达成永久合作。
与乔曼团队到期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