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何时昏死在手术台上。
再醒来时,宋岩那句“别管她,继续输”还在耳边回荡。
我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拦,执意出院,想要联系律师拟定离婚协议书。
走到医院门口时,我忽然想起,当时那个送血的人留下的名片。
从口袋翻出已经皱巴巴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和一句有困难随时联系我。
我按照电话加了微信,那边一秒通过好友申请。
可就当我犹豫几秒后准备打字时,郑清雅忽然开着她那辆改装过的越野赛车出现在我面前。
赛车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引得路人纷纷避让。
郑清雅猛踩油门,赛车像离弦的箭一般朝我冲来。
我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赛车前保险杠狠狠撞飞。
我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水泥地上。
“啊——”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赛车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从我小腿上碾过。
我清晰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痛得几乎昏厥。
我不敢想,仅仅是腿骨断裂就如此剧痛,那蔓蔓呢?
蔓蔓被他们用越野车拖行时又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郑清雅,你是故意的!”
我强忍剧痛喊道。
郑清雅这才慢悠悠地停下车,戴着头盔,倚在车门上冷笑:“不好意思啊嫂子,我车技还不太熟练。”
“本来是想来接你去看蔓蔓的,没想到刹车突然失灵了。”
她故意用手拍了拍引擎盖:“这新车就是难驾驭,不过刚才的感觉还挺刺激的。”
我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盯着她。
不远处,有认识的护士认出了我,向我走来。
郑清雅这才慢悠悠的上车,临走前丢下一句:“别急,好戏还在后面呢。”
这句话让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医生赶来给我处理伤势时,我颤抖着给那个人发去消息:求你,带我和女儿离开。
我给蔓蔓找了遗容师,想让她漂漂亮亮地离开。
但当遗容师赶到太平间时,医生却惊慌地跑来告诉我:“宋太太,蔓蔓的尸体不见了!”
我疯了一样拔掉输液管,拖着断腿爬向监控室。
监控画面让我瞬间崩溃——郑清雅开着那辆改装赛车,将蔓蔓的尸体绑在车后,正驶向赛车场!
“郑清雅!”
我双眼猩红,歇斯底里地吼着。
我抢了一辆救护车,忍着剧痛踩下油门。
当我赶到赛车场时,看到的是让我心碎的一幕:蔓蔓的尸体被绑在赛道中央,十几辆赛车正绕着她的尸体飙车漂移,轮胎不断碾压过她的身体。
“住手!”
我冲进赛道,扑在蔓蔓身上。
郑清雅一个急刹车停在我面前:“呦,嫂子怎么来了?
你来得正好。
蔓蔓说她想看赛车,我们正陪她玩呢。”
我死死护住蔓蔓已经残缺不全的身体,抬头就看见宋岩就坐在副驾驶。
“宋岩,这是你女儿啊!”
我哭喊着。
宋岩和周围人对视一眼,嗤笑出声:“许然,你是不是抽血把脑袋抽坏了,一个假人也值得你表演成这样?”
“清雅说想玩人偶就让她玩玩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也得有分寸。”
我抱紧几乎残破的蔓蔓,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妈妈在。”
众人面面相觑。
宋岩有些挂不住脸,表情也变得不耐烦起来:“你有完没完?”
“那天被拖着的是个假人,我只是想吓唬一下蔓蔓,哪里舍得真的动她?”
“就为了博同情,你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咒,你真是不配当妈!”
我疯了似的大笑起来。
宋岩怒火中烧,下车冲过来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我牙齿碎了半颗,嘴里流出鲜血。
“许然!
能不能别发疯了!”
宋岩大吼一声。
我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蔓蔓的手腕内侧有一块小小的蝴蝶形状胎记,我举起那截手臂,递到宋岩面前。
“宋岩,你仔细看看!”
“蔓蔓死了!
你女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