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女儿不吃香菜,丈夫的饭搭子就当场摔了碗筷,怒骂她浪费粮食。
宋岩把她绑在越野车后,油门踩到底冲向碎石滩。
轮胎卷起的石子像子弹般打在她身上。
皮开肉绽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
我嘶吼着追赶:“停下!
蔓蔓对香菜过敏!”
他却嗤笑一声:“过敏?
哪那么娇气,我看她就是欠收拾,清雅做的饭也敢挑三拣四!”
沙尘中拖行的身影已血肉模糊。
蔓蔓的哭声越来越弱。
我跪在郑清雅面前,重重磕头:“我道歉,是我没教好她,求你说句话...撞死我!
用我的命换她!”
宋岩听闻终于拉起手刹,甩下车钥匙,冷笑离开:“记住,再有下次,可不止是破点皮这么简单。”
--------------没有了宋岩的阻止,我穿过碎石滩,终于跑到蔓蔓面前。
她浑身瘫软地趴在那,脸色苍白,身上的校服被砂石磨得稀烂,前胸后背血肉模糊,像一块被撕碎的破布。
整个空气弥漫着血腥和汽油混合的刺鼻味道。
我崩溃地跪在地上,想要抱起蔓蔓,却连碰都不敢碰她。
远处宋岩正搂着郑清雅的腰,笑着擦拭越野车身上的灰尘:“清雅,这下解气了吧?”
“今晚带你去新开的米其林,今天这顿饭没让你吃好,就当给你赔罪了。”
“这车已经脏了,明天我带你去提那辆保时捷,粉色的,配你。”
我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车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硬生生咽下去,红着眼睛把蔓蔓抱起来。
“蔓蔓,再坚持一下,妈妈这就送你去医院……蔓蔓别睡,跟妈妈说句话!”
我不断呼唤她,怀里的蔓蔓终于微弱地动了动。
“妈妈…好疼……爸爸不是说…过敏的东西不能吃...吃了会有危险吗...我明明说了…为什么爸爸还生气…妈妈……我是不是不该说实话……”她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刀割在我心上。
我死死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却比不上心头万分之一的痛。
“蔓蔓没有错。”
错的是你爸爸,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在心里嘶吼。
蔓蔓撑着一口气,终于熬到了医院。
她被推进抢救室时,不知谁走漏的消息,一群记者突然涌上来。
“听说宋氏集团千金出事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动宋岩的女儿?”
“听说是越野车拖行活人事故?
谁这么残忍,不会是车队的仇家报复吧?”
“么可能!
宋总的车队在圈子里叱咤风云,谁敢动他家人?”
记者们把话筒怼到我面前,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每一句追问都像在撕扯我的神经。
直到手术室里传来医生的怒吼:“都安静!
这里是抢救室!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然而无济于事,有个记者为了抢头条,竟然想推开手术室的门偷拍。
我抄起走廊里的消防斧追过去,他们吓得四散逃窜。
“快跑!
宋太太疯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我瘫坐在墙角,眼泪流干了,整个人像被抽空灵魂的木偶。
难道要我告诉他们,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把她绑在越野车后拖行?
只因为女儿对香菜过敏,没吃郑清雅做的饭?
我说了,谁会信?
抢救室突然冲出来几个护士,“血库!
快联系血库!”
蔓蔓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
我跌跌撞撞跟着护士跑到血库,却听见负责人说:“这批血浆被宋总预定了,说是要给越野车做洗礼,赛前开光仪式……”我死死抓住他的衣领:“现在需要输血的是他亲生女儿!
之后我会亲自跟他说!”
负责人正要松口,电话突然响起。
宋岩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血呢,怎么还没送到车队来?
耽误了今天的比赛你们谁负责!”
医生急忙解释:“宋总,您女儿失血过多正在抢救…”电话那头传来郑清雅略带焦急的撒娇:“阿岩,今天咱们的车都脏了,开着这辆去比赛多不吉利啊…我不管,必须用鲜血做全套洗礼,不然我以后都不敢用这辆车了……”我听见宋岩温柔地哄她:“好好好,都听你的。”
再开口时声音冷得像冰:“9000CC血浆,一毫升都不能少,十五分钟内送到车队来。”
“否则,你们医院明年就别想拿到医疗器械的赞助了。”